凌薇被折腾得够呛,累得脑中一片空白,可临睡前一秒,她记起她要找哑婆婆。
醒来,凌薇在菲乐酒吧的顶层,傅夜城已经不在房间里,她的身边放着一张纸条——现在去鑫鑫福利院吧。
她记起昨晚傅夜城在她耳畔说的话,起身,不由得低呼一声,“唔……”
她的腰,就像被折断后又重组,喀嚓喀嚓地响,腿也不是腿,是塞纳河畔的春水软啊,至于别的,她说不出口。
“混蛋!”
她问候了好几遍傅夜城才慢慢吞吞地起身,冷白的皮肤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脸红得能滴出水。
她也不知道傅夜城昨晚发什么疯,最后不得不在这里的浴室里泡了半个小时热水才恢复一点元气。
凌薇打车去了鑫鑫福利院,这次她刚到门口便被工作人员请进,十分热络地将她带进一间小还算干净的房间。
只是当凌薇看见白色床单上躺着已是骨瘦如柴的身躯,心里一阵发疼,喉间全是一片刺痛,“婆婆?”
凌薇喊了好几遍依旧没有得到对方的回音,她抬着沉重的脚上前,见到一张瘦得脱了形的脸,“婆婆,你醒醒。”
两行眼泪滴落,耳边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她送来就是这样,摔了一跤头受了伤。”
“年龄大了,不知道能不能醒。”
凌薇听到工作人员所说,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工作人员给凌薇留下与老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脸上泪痕未干,凌薇的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道,“方婉华,凌敏敏,你们等着!”
凌薇从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拿着床边的毛巾给哑婆婆擦脸,她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了,凌薇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边脱哑婆婆的衣服边给她擦身。
盛夏,哑婆婆怎么穿了一件棉衣?
凌薇将棉衣脱下放在一边给哑婆婆换上干净的衣服,又拿着脏衣服去洗手间,她在搓洗棉衣时意外感觉到身前那块有点不对劲,她仔细摸了摸见里面用针线缝着,拆开,她见到一封折叠成四四方方的纸。
她认得哑婆婆的字迹,一愣。
哑婆婆说她失踪了十个月。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呢?
哑婆婆说她看见方婉华将她打晕放进车里,凌敏敏开车将她带出凌家,十个月后她才回凌家。
她在信里向凌薇道歉,没有照顾好她,凌薇想起小时候哑婆婆给她的关心爱护,不由得抱着哑婆婆,无声地流泪,她的泪水沾湿了新换的衣服,那只苍老的手指动了动。
“孩子……”
破碎的嗓音响起,凌薇仓忙起身眼泪还没有擦去望着面前那双全是皱痕的慈祥双眼,“婆婆,你醒了。”
她笑了,笑得像个孩子,“婆婆你别说话,我去找医生。”
一只手将她拉住,哑婆婆费力想起身,凌薇吓得忙上前扶着她的双肩,“你别动。”
“孩子,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别去,没用了。”
凌薇的眼眶一红,“婆婆,不许你乱说,一会我就带你回我们的家,对了我收养了两个孩子他们叫东东兰兰,你看见他们也会喜欢的。”
哑婆婆喉间一痒,咳嗽起来,皮包骨的身体像似随时要离去,凌薇心惊,忙扶着哑婆婆的胸口顺气,“慢慢呼吸。”
哑婆婆好不容易稳住咳嗽,她揉着枕头想坐起,哑婆婆很轻凌薇扶着她垫上枕头,哑婆婆握着凌薇的手,“孩子,你受苦了……我怕来不及给你留了一封信又怕他们发现……”
……
两人聊了几句,凌薇问,“婆婆,我肚子上怎么有道疤?”
凌薇手上的力气骤然消失,哑婆婆的头歪在一边,她颤抖着手指落在哑婆婆的鼻息下方,大声哭了起来。
哑婆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