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握住门把手的手蓦地松开，脸色惨白如纸。
没想到霍斯年讨厌她到这个地步了，竟然想见她一面都不想见。
张黎抿了抿嘴，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突然响起小护士关切的声音：“是要进去探望病人吗？”
“直接进去吧。”
在张黎还没反应过来时，护士已经打开门了。
霍斯年带有愠色的视线投来。
一眼就看到了杵在门口，手足无措的张黎。
看到张黎，他先是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他还以为是索菲亚，这才吼了一声。
索菲亚实在是太吵太闹了，吵的他头疼的不行。
他现在不想看到索菲亚一眼。
看到是张黎，霍斯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张黎小心翼翼地问：“那我现在能进去吗？”
霍斯年点头；“进来吧。”
病房很空旷，张黎走进入后，顿时垂下头。
她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飞扬。
现在的张黎，含胸驼背，一脸的憔悴。
霍斯年看到她这幅样子，也是被吓了一跳。
他错愕地看着张黎。
“张黎，你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变成这样了？”
张黎苦笑一下。
“我以为我变成这样，你会乐见其成。”
霍斯年像是听到了什么耸人听闻的话。
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张黎。
“张黎，我们之前虽然发生过不愉快。”
“但我们之间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我是不喜欢你，还有点讨厌你，但不至于想让你变成这样。”
张黎扯了扯唇角，她坐在凳子上，把水果放在桌子上。
然后，她垂下头，搓着手心。
霍斯年观察着张黎的一举一动。
他实在想象不到张黎究竟经历了什么，让她从曾经那副模样，变成了现在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
张黎现在陌生的，霍斯年都不敢认。
现在的张黎，除了这张脸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说话和行为举止，已经完成变成了陌生的另一个人。
霍斯年也沉默着，没吭声。
半晌后，张黎喉咙中才挤出干涩的话。
“我爸妈想让我联姻，我没答应。”
“他们就断了我的生活费，也不让我回家了。”
“我现在自己在外面住，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
说到这里，张黎自嘲地笑起来。
“霍斯年，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这么狼狈是活该？”
以前，她仗着有爸妈撑腰，没少欺负顾怡如。
真轮到自己了，张黎才明白被自己欺负的顾怡如，当时会有过无助。
伤害已经铸成是，说再多都是浪费口舌。
霍斯年平静的注视着张黎。
“张黎，我没觉得你很狼狈，也没想嘲笑你。”
现在的张黎，很厉害。
她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与从前完全不是一副模样。
霍斯年都险些认不出来她。
以前的张黎道歉，或许没什么可信度。
但是现在，这个张黎道歉一定是真心实意的。
霍斯年说：“张黎，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吧，已经过去咯。”
张黎沉默着，并没有回应。
过去的事已经过不去了，现在像是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上，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的意志。
“我知道你病了，特意带水果来看你。”
“不过我来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生气，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
霍斯年说：“我没有不想见你，只是遇到了一个特别讨厌的人，我以为你是那给我讨厌的人，我才没想见你。”
张黎恍然大悟。
她暗暗松口气。
她还以为霍斯年讨厌她，讨厌到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幸好，霍斯年没这么想。
张黎有许多话想对霍斯年说。
可是那些话到嘴边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张黎想。
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张黎坐了一会儿后，与霍斯年告别。
霍斯年看着张黎瘦弱的背影，心里就是一惊。
没想到，张黎竟然变成这幅样子了。
这才短短几天时间。
霍斯年心里堵得慌。
在张黎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他叫住张黎。
“张黎，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的话，可以告诉我。”
“我会尽可能的帮你。”
张黎脚步顿了顿，然后扭过头，朝霍斯年笑了起来。
她笑的十分真心。
“霍斯年，谢谢你。”
她真心实意地道歉。
自从被张家抛弃后，曾经的说的话上，称得上朋友的人，全都弃她而而去了。
也是这段日子，张黎才体会到了人情冷暖。
从病房出来后，张黎感觉浑身轻松。
公司。
顾怡如来到会议室，开始汇报项目。
她回来后，基本上没怎么休息，霍斯祁就把项目书塞给她了。
顾怡如简单看了一遍后，直接进入会议室，与外国客户聊了起来。
霍斯祁站在会议室门外，看到顾怡如从容淡定的样子，微微吐出口浊气。
现在圈套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跳了。
等顾怡如讲完，已经口干舌燥了。
她喝了口水，离开会议室。
霍斯祁正站在走廊上，似笑非笑地看她。
顾怡如问：“霍总这是不放心我吗？”
“一直在这里等着。”
霍斯祁说：“我是很期待接下来的大戏。”
顾怡如站在他旁边，侧头看他：“有这么快？”
霍斯祁淡淡地嗯了一声：“对方已经准备好了，一旦我们和国外公司的合作公布，他们立马就会跟你狗一样咬上来。”
“怕不怕？”
顾怡如仿佛听到了笑话，“我害怕什么？”
“我根本不怕。”
顾怡如对霍斯祁的这句话很是不满。
“霍总说这句话是看不起我吗？”
她顾怡如又不是被吓唬大的。
而且她经历了两辈子，算起来年纪比霍斯祁还要大。
对现在的她来说，除了生死，之前都可以置之度外。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顾怡如看着天空上的太阳，唇角勾起。
“我也很想看后面的大戏。”
这段时间也没关注沈雪和王安安，不知道两个人怎么样了。
不过，只要她们敢动手，这次她会毫不犹豫地按死两个人。
绝不给两个人任何反扑的机会。
顾怡如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
一次两次，她可以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原谅。
但次数多了，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