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梦极长，我梦见与将军初见时的模样。
我梦见他娶我进宫的场景。
后来有人坐在我床头，握住我的手，好像和我说悄悄话，他说：［魅儿，对不起。］
还有人在我旁边哭泣，她哭得撕心裂肺，她说：［一切都没了，姐姐，一切都没了。］
可这些我都感觉得到，我就是摸不到。
泪水划过我的眼角，有人替我擦拭。
很温柔。
一定是将军，我知道。
可我后半生注定是个悲剧，我甚至希望一觉不醒。
我醒来已经过去三天了，差点错过照儿的丧礼。
将军将他立为长子，用最风光的礼仪送他。
就葬在皇陵之中。
好不容易找到的孩子。
太医居然说：［太晚了。］
那么当初半年之约，就是个笑话。
我身着白褂，将头发挽起来，似妇人。
丽妃眼睛肿得高，我知道，前两天坐在我旁边哭的那个人，就是她。
如今皇子去了，她所眷念的并不多。
我看着将军打算惩罚太医，只觉得刺眼明明就是他的错。
送完照儿，我卸去一身装扮，将军忽然走过来，站在我旁边，［身子好点了吗？］
［回皇上，好多了。］
［魅儿，你我不必生分。］他无奈。
我只是淡淡一笑，［皇上，照儿是丽妃的命，您知道吗？］
［朕知道。］
［那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将军一愣，他愕然，［谁告诉你的？］
［不重要。］
将军转头，他不再直视我，反而有些逃避的眼色，［朕是为了你。］
［为了我？］
这个男人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居然说是为了我？
［朕只想生出来的第一个孩子是朕和你的。］
这么说，当初把照儿还回去，是我做错了？
［那皇上为什么还要在我寝宫里放麝香？］
［什么麝香？］
［香炉中，株人心，皇上难到不知道，这么多年臣妾为何没有一子半女？］
他好像明白了，摇头，［不是朕。］
是不是反而不重要了，我就是不相信，照儿说到底是为了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