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墨府。
“公子,推动之事得提前了,那人已经中毒颇深,怕是撑不了多久。”墨一禀报。
“大概还有多久?”墨倾城问。
“也就几个月时间,但可靠消息,活不过三个月。”墨一道。
“够了。”墨倾城冷眸。
“还有,我们的人在查二皇子的时候,遇到了另一拨人。”墨一又道。
“查到什么了?”墨倾城问。
墨一低头,凑过去耳语。
大雨稀里哗啦的,掩盖了黑暗里的无数声音。
郊外隐秘的林子里以极快的速度涌动着一批黑衣人。
黑衣人直奔林子深处的庄园。
为首的一人手执长鞭,一人手执双柄短剑。
一批黑衣人在到达庄园后四散开来。
“有刺客。”一声惊呼响起,却又瞬间被淹没在大雨中。
空气中逐渐弥漫出血腥味。
一抹被黑袍包裹的身影立在墙头,显得鹤立鸡群。
有人趁势袭来,却被围在她身旁的人瞬间终结了生命。
庄园大血腥。
而不远处两百米外的树顶,两抹身影站立。
“那立在墙头的人莫不是……”男人的声音疑惑又带着惊诧。
别庄的血腥味越发浓郁。
“阁下何人,可知我等是何人?”几名男子从别庄跃入墙上,为首的中年男人率先出声质问。
“聂云。”黑袍轻飘飘开口。
“阁下既知这里是二皇子的地盘,还敢撒野?”中年男人阴狠道。
“你来我往。”黑袍出声。
“既如此,那就留下命来。”中年男人提刀,几名男人顺势就齐出手向黑袍人杀去。
“呵。”一声冷笑从黑袍下传出。
人动了。
几个男人围攻黑袍,弱势之态并没有在黑袍身上出现。
男人们持刀,黑袍赤手空拳。
大雨倾盆下满是杀机。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别庄里的杀戮才停了下来。
“主子,都干净了。”提着长鞭的黑衣人开口。
“都检查一番,看有无落下尾巴。”黑袍开口,声音平静却又渗人。
仔细处理了尾,一群人无声无息的散去。
大雨依旧不曾停歇。
别庄里腥味越发浓郁,在这黑暗里显得无比诡异。
次日,太监冒着大雨来到安苑宣圣旨。
让安宁与安武明日进宫面圣。
安武会做人,派人打赏了不少银子。
直乐得太监合不拢嘴。
大雨一连下了两天两夜,临到皇上寿诞这天才停歇。
因为寿诞,皇上直接免了早朝。
让官员沐休半天,下午就进宫贺寿。
没有早朝的皇上依旧早早就醒了,身为天子,规律的作息是必要的。
“皇上,您不多歇息会儿?”太监听见响动,连忙到跟前伺候。
“都说圣位好,哪有人知道,这圣位待久了也是令人疲惫的很。”皇上揉了揉额角,兴趣不高。
“皇上有愁绪?”太监给皇上批了外裳,而后揉捏着皇上的肩膀,想让他舒服些。
“大雨连着下了两日,怕是又有不少地方遭了秧,而今国库空虚,朕这心里慌得很。”皇上叹气。
“皇上爱民如子,受累了。”太监感慨。
“少拍马屁,宽衣吧,怕是还有不少奏折要批。”
墨府。
墨丞相早早就待在了书房处理政务。
墨夫人进屋,瞧见的便是愁眉不展的男人。
“好不容易有机会休息,你怎么又捉着政务不放?”墨夫人埋怨。
“这聂国,除了皇,就是我墨丞相官职最大,我若偷闲,你觉得下面那些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墨丞相敛眉。
“是,是,是,整个朝廷就你最能,就你最懂民情。”墨夫人白眼。
“夫人这是怎么了?”墨丞相笑着向墨夫人伸手。
后者将手搭了上去。
“嫁给你之前,就知道你胸有抱负,你为聂国想,胸有天下,我很为你自豪,可你也得注意身体,我不想老了一个人看子孙满堂。”墨夫人捏紧了墨丞相的手。
不想一个人看子孙满堂?
墨丞相微楞,拉着墨夫人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夜儿……”墨丞相出声,一句夜儿出口让他顿了顿。
“我这辈子有幸才能娶到你。”墨丞相圈着那纤细的腰身,修长的手指理了理墨夫人额角的发丝。
“唯一遗憾,子嗣独苗。”墨夫人低喃。
低喃落,两人都沉默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夜儿很优秀,倾城虽然不是轻生的,但墨家养他这么多年,不是亲爹娘,他的内心里也把我们当做了亲爹娘,夜儿早年体弱,是倾城强制带着他锻炼才有了如今。他表面虽冷,可心里却把我们当做了一家人,虽然遗憾他不是我们亲生,但有一段缘分也是好的。”墨丞相道。
“倾城他……”墨夫人欲言又止。
“他要做什么,随他去吧,当初让他姓墨,不就已经预料到了将来的不平稳吗?我们早就见识过了喧嚣,还有怕的么?”墨丞相笑。
“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将来,我都无畏。”墨夫人双臂一伸,环抱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笑,与其额头相抵。
“那你儿子呢?望到哪个角落了?”墨丞相揶揄。
“他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我管他作甚?我又不是劳碌的命。”墨夫人嫌弃。
“你啊!”墨丞相用力抵了抵墨夫人的鼻尖儿,语气满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