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储皇，他什么人没见过，却是第一次，遇到眼神如此能穿透人心的女子。
与她对视，那双眸子似乎能看穿人的内心，将人所有的隐藏，都剖析个彻底。
“皇上过谦了。”安宁不咸不淡的开口，并没有因为储皇的赞扬而沾沾自喜。
她平静的模样叫人忍不住怀疑，何事才能掀起她的情绪。
储皇想试安宁的底，确实一次又一次失败。
今夜月色正好，公公便将菜肴摆在了外面，刚好赏月。
“宁公子，一起喝一杯？”储皇挑眉问。
储皇唤宁公子的时候，声音悠扬，带了一丝别有深意。
安宁也不理他，只是起身与他出了御书房。
“这是贡酒，因为稀少，寻常时候舍不得喝，倒是没想到今日公公把它拿出来了，想来，也是看出了，你的地位。”储皇道。
公公听罢，佝偻了腰，有些惶恐。
做臣子的最忌讳跟别的臣子走得太近。
不然，会惹来皇上的猜忌，招来杀身之祸。
“我若有地位，也是因为你，你若不御赐金牌，他们如何能看重我？追根究底，你的皇权还是令人畏惧。”安宁道。
“那你为何不畏惧？”储皇挑眉问。
所以，这是自己挖坑埋自己？
安宁睨着储皇，良久才道“我不愿伤皇上面子，皇上总是自己找不痛快，何必？”
安宁的话让储皇微顿。
“呵。”蓦的，储皇笑了。
那笑让公公汗毛直立。
皇上有多久没笑了？似乎从皇后没了以后，他再也没笑过了。
“你这么一说，倒是朕的不是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年，能跟朕这么放肆讲话的，也就你一个了。”储皇道。
“拥皇权，自然得有代价，寻常人能轻易拥有的，对皇上来说，就是极致的奢侈，若是权利不够强大，便做不了自己的选择。若是本事不够，就会被人左右为难，皇上这皇位，坐的本就不易。”安宁道。
“大胆。”安宁话落，公公便抑制不住的指着安宁呵斥。
虽是呵斥，但神情并没有多严厉。
呵斥了安宁，公公又偷偷瞄向皇上。
那担忧的眼神分明是怕皇上怪罪。
安宁拧着的眉松了松，然后端起酒杯抿酒。
“瞎操心。”皇上没怪罪安宁。
反而是睨了公公一眼，一顿呵斥。
公公连忙赔笑脸，顺带松了口气。
“宁公子能耐，朕这贴身奴才，都开始为你担忧了。”储皇道。
“他看的清，我若有事，你的命紧跟着就悬了。”安宁毫不客气的开口。
公公听罢，下意识抹了抹额角的冷汗。
这宁公子，说话怎么那么刺。
“其实，朕也纳闷，怎么你说话如此冲，朕还能忍受，想来，就是你说的这个原因，你死了，朕的命也悬了。”皇上道。
公公汗颜，怎么皇上说话也开始大步忌了？
安宁本不愿多话，可是储皇总是有一搭无一搭的找她聊。
所以，她倒也不是很无聊。
一壶酒很快交了底。
储皇见安宁眸子还是如此清明，便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