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会在这里，会在此情此景遇见他。
“夏夏，我回来了。”
他匆匆将烟熄灭，抓住我的手，不许我挣脱。
“夏夏，从前是我对不起你，我回来了，我会补偿你。”
“夏夏，我们重新在一起。”
我没说话。
越过于未来的肩膀，我看见了站在后面的顾暄。
走廊的灯光有点暗，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那里面藏着几分哀伤吗？
还是被替身背叛的怒意？
我想喊他的名字。
但白西宁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她抱住他的胳膊，伸手指着我的方向，在低声说着什么。
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和鄙夷。
顾暄一定恨透我了吧。
做个替身，也不安分守己。
不过还好，他的白月光回来了，不需要我这个替身了。
于未来侧过身，他也看到了后面的顾暄。
像是宣誓主权，他抱紧了我的胳膊。
顾暄大踏步地朝这边走过来。
白西宁的脸上闪过几分错愕，小跑着追上。
于未来将我拉到身后。
“夏夏是我女朋友。”
于未来说道。
顾暄不理他，只是看着我。
“叶微夏。”
他叫我的名字。
可我不敢抬头看他。
白西宁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我懂她的意思。
如果我不老实，她会把一切都告诉顾暄。
我为了于未来辍学、贷款、打胎。
我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以近乎献祭的方式尽数赠与于未来。
然后拖着残躯、以卑劣的方式接近顾暄。
做一个替身，找他接盘。
我没应声，只是拉了拉于未来的袖子。
“未来，带我走。”
于未来像是得胜一样朝顾暄扬唇一笑，抓住我的手腕离开。
我没看见那一刻，顾暄眼神里滔天的哀伤。
我没和于未来和好。
从酒会离开以后，我就租了一个小公寓，把自己藏起来，谁也不见。
我整天整天地在床上躺着，不吃不喝。
只有晚上的时候，会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和夜空的星星。
睡着以后，我会梦见顾暄吻我的样子。
如同漫天烟火炸开，散成银河。
然后，他叫我西西。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
第三天的时候，于未来踹开了我的房门。
“叶微夏，你是想死吗！”
他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不用你管。”
我挥开他的手。
于未来软了语气，坐在床前。
“夏夏，你到底要怎么办？”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从前许诺给你的未来，我都会给你。”
从前，于未来从未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过话。
我抬头看他，看着从前我爱了三年的这个人。
然后，我缓慢摇了摇头。
“不用了，于未来。”
“不用了。”
“你不需要补偿我。”
“当初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当初我爱于未来，所以飞蛾扑火，是我活该。
而如今我爱顾暄，所以一厢情愿，也是我活该。
于未来坐在床头沉默，而我固执地不肯再和他说一句话。
两个小时以后，他才长叹一声。
“夏夏，你真的这么爱顾暄吗？”
我把脸埋在膝盖里，没说话。
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去爱顾暄。
更何况，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我连替身都做不了了。
夜幕垂垂落下来的时候，我又挪到了落地窗前。
今天的夜空很透彻，星星也很亮。
我隔着玻璃一颗一颗抚摸过去，恍若在抚摸顾暄的眼睛。
我以为，我已经放弃顾暄了，我已经把他还给白西宁了。
但是他的专属铃声响起来的那一瞬间，我还是忽然心跳加速。
我急匆匆抓起手机，是顾暄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他背对着镜头，死死地抱着白西宁，而白西宁朝着镜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像有谁把我的心脏挖出来，然后捏碎踩烂，又一股脑塞了回去。
我弯着腰吐，腹中翻江倒海地疼。
也盖不住我心脏的疼。
我以为，把顾暄还回去，就是故事的大结局。
男主和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我这个恶毒女配，也走完了该走的情节。
但恶毒女配，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凄惨的下场？
白西宁没打算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