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铁锈味般的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这个突如其来的“血腥之吻”，震撼到她一时失语。
但很快，霍云琛开始掠夺她所剩无几的气息。
濒死之际的求生欲，让黎惊语举起手机，狠狠砸向了霍云琛的后脑。
接连几下后，桎梏在她腰上的力道终于减弱了几分。
黎惊语顺势把昏迷过去的霍云琛推到在地，从包里拿出药塞进他嘴里。
又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踉跄着离开。
好不容易在后厨里翻出点吃的，她缓了好半晌，才勉强恢复了些力气。
心里惦记着霍云琛，黎惊语来不起休息，又急着去找他。
好不容易扶着墙走到了楼上，却见所有的宾客，不知何时都汇聚在了这里。
一道娇弱的声音，透过人群传了出来。
“三爷，你怎么会突然又病发，还好我发现得及时，不然就危险了。”
黎沫沫坐在地上，洁白的裙摆像是朵绽开的花，她脖子上缠绕着一圈纱布。
渗出的血渍，让她本就柔弱的脸，显得越发苍白和楚楚动人。
霍云琛鸦黑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下意识摸了摸钝痛不已的后脑，略显复杂的眼神落在了黎沫沫的纱布上。
“是你又救了我？”
黎沫沫紧咬着唇瓣，脸颊因为羞涩而拢上了一抹红晕，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我刚刚看到三爷心情好像不太好，就想来陪陪您，刚好撞到您病发。”
她手里还攥着一支，已经被打碎了的药瓶，里面残存的液体，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霍云琛动了动唇，口腔里弥漫的血腥味仍然浓重至极。
他只是个普通人，自然没有什么怪异的癖好，无意中伤了人，不由满心歉疚。
“抱歉，我会补偿你的。”
给再多的补偿又有什么用，黎沫沫想要的，只有霍家少奶奶的位置！
她心里郁猝不已，面上却还得装得善解人意。
“三爷，只不过是受点伤而已，我不需要补偿，没关系的。”
黎惊语站在人群外围静静地看了许久，转身离去。
霍家的老宅位于别墅区，她穿着高跟鞋走了好一段路才打到了车。
留下了实验室的地址后，黎惊语转头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
司机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
“姑娘，你伤得这么重，不用处理下吗？”
黎惊语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血，不知何时弄脏了那条漂亮的晚礼裙。
她有些自嘲地一笑，嗓音却像是淬了冰一般冷淡彻骨。
“没关系的。”
*
黎惊语没有再去关注霍家的后续，只是一门心思地扑在研究上。
饿了就吃泡面，困了就在实验室里将就着睡一晚上。
直到导师一个电话，把她揪了起来。
“小梨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黎惊语顶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揉着蓬乱的长发，一开口就先打了个哈欠。
“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另一端安静了一瞬，瞬间传来了一阵怒吼。
“小梨子，你是不是又好几天没睡，熬夜做研究了！”
“你自己看看今天几号了，答应好的要回校提交报告，你人现在在哪！”
黎惊语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看了眼日期，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我这几天太忙忘记了，老师，我现在就回学校！”
挂断电话后，她匆匆洗漱了下，就叼着面包打车直奔学校。
身为导师手下最优秀的得意门生，黎惊语在学校露面的机会不少。
一进门的荣誉墙上，最显眼的地方就悬挂着她的照片。
一路飞奔进了办公室，黎惊语这才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老师，我应该没有迟到吧！”
“没有。”
导师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又是给她顺气，又是递水。
“虽然是研究生了，但你也没必要这么拼，身体要紧。”
黎惊语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喘匀了气后，就双眼晶亮地一把抓住了他。
“老师，我最近研究的课题，有了突破性进展！”
好几所高等大学合作研究的课题，却只有她一人取得了成果。
导师满脸欣慰地看着她，笑吟吟道。
“不急，等会去了礼堂，你再慢慢说。”
能够容纳上万人的礼堂，此时坐满了医药学专业的学生们。
黎惊语清冷的嗓音，透过广播传遍了整个校园。
有学生在广播下驻足倾听，忍不住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现在演讲的是研究生在读的黎惊语学姐吧。”
“她真的好优秀啊，连跳好几级，又被大牛级别的导师破格录取。”
同在一所大学，平时貌不惊人的黎惊语在闪闪发光，黎沫沫却没有资格拥有姓名。
她冷眼旁观着旁人对黎惊语的夸赞，愤恨地都快要把书包背带掐断了。
余光中似是有道熟悉的身影走过，黎沫沫眼睛一亮，连忙追了上去。
“逸川哥哥，等等我！”
霍逸川不久前才在寿宴上被她打了脸，哪里能摆的出什么好脸色。
“你不是已经攀上霍云琛了吗，还来找我干什么？”
“逸川哥哥，你误会了，昨天你应该也看到了，霍云琛如果病发，只有我才能帮他。”
黎沫沫红着眼眶，委屈地咬着唇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也是没办法，好歹是条人命，总不能放着他不管。”
她楚楚可怜的眼神，极大地满足了霍逸川的虚荣心。
他又对黎沫沫的话信以为真，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地做保证。
“沫沫，我就知道你这么好的女孩，是不会做坏事的。”
“你放心，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逸川哥哥，我替你报仇！”
黎沫沫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故作为难地敛下眼睫，心底却在暗自窃喜不已。
“逸川哥哥，这不太好吧，沫沫只是受了点欺负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
在霍逸川的再三追问下，她这才“勉为其难”地开口。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黎惊语她一直想要抢我救了霍云琛的功劳。”
“我受点委屈没什么，但是黎惊语她害得逸川哥哥你当众丢脸，我气不过。”
霍逸川脸上似乎还残存着几分火辣辣的刺痛感。
他可没忘了黎惊语还欠了他一个巴掌的债没还，当即咬牙切齿地冷笑起来。
“别说你气不过，我都恨不得弄死她。”
黎沫沫为难地蹙了蹙眉，这才忧愁地叹了口气。
“虽然她是我的妹妹，但犯了错就该受到教训，我也是为了她好。逸川哥哥，你按我说的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