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翎芸招呼着清见过来,顺手就把顾煜往人身上推。
清见吓得差点应激,手忙脚乱地想要把驸马给往旁边掀,可神奇的是,明明还柔弱不能自理,风一吹就要倒的驸马,在离开了殿下后,支棱起来了。
腰背笔直,要不是身上的伤血肉模糊,还当真要被以为是装的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赖了?”
唐翎芸都快看不懂顾煜了。
上一世一言九鼎,霸气侧漏,高冷变态的齐帝哪儿去了?
怎么现在跟个地痞流氓似的。
“快到帝师宫了,赶紧去担架上。”
这个时候,母后也应该快到了。
顾煜听话地躺下,唐翎芸疾步往帝师宫去,可到帝师宫时,热闹是归热闹,御医们都在,挨个地要给受伤的人诊治。
可唯独不见太后。
“远盛,我母后呢?”
远盛立刻就给跪了:“殿下,奴才办事不力,钦天监将奴才撵出来了。”
“什么意思?”
墨兆阳善意地解释:“就是他还没见到太后娘娘,就被钦天监的那群老不死的轰出来了。”
唐翎芸皱起了眉头:“关钦天监什么事?”
“你与驸马问卜为大凶,你应该在帝师宫闭关,而不是出宫去镇抚司闹事。”
“大意了,把钦天监忘了。”
她忙着对付锦衣卫,压根就没有想过钦天监这一茬子事。
钦天监这个部门说重要呢,平时又完美的隐身,可若说不重要呢,那群老头子每一句话都带着国运。
着实难办。
“帝师可有法子?”
“诶!”墨兆阳本来就打算袖手旁观的,“你可别拉我下水,你知道的,我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
唐翎芸:“……”
算了,也不能指望墨兆阳。
她叮嘱墨兆阳:“钦天监那边我指望不上你,那他们你总得给我看好了吧。”
墨兆阳象征性地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前院,御医等人全都去了后院,挨个地给受伤的三人诊治。
他却假意听不懂:“他们,是谁?”
“自然是受伤的三个人,特别是诸葛先生,她的手伤了,得尽快医治好才是。”
“殿下这是打算享齐人之福?是想让驸马当正室,再将萧侍郎收为面首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唐翎芸可从未这样想过,她只是觉得萧璟昭上一世太苦了,这一世应该好好地活下去。
娶妻生子,幸福美满。
就这样而已。
怎么所有人都要把他往她身上丢,她若是和萧璟昭当真有什么眉来眼去的,还轮的到顾煜?
他们早早地就应该成婚了。
墨兆阳凑上来:“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唐翎芸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我与璟昭哥哥,当真就是兄妹之情,旁的可什么都没有!”
说完她又郑重其事地叮嘱墨兆阳:“顾煜之前和萧璟叙交手伤了檀中穴,可能导致毒血回流,你多费点心。”
“哦~”墨兆阳尾音拉的老长,“看来殿下心里还是有驸马的。”
唐翎芸冷眼瞪了下墨兆阳,“我懒得和你废话,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顾煜这个北齐肃王死在了你的帝师宫,到时候就把你送去北齐,反正他们太子也喜欢你这款。”
墨兆阳:“……变态啊!”
唐翎芸不厉害墨兆阳的鬼哭狼嚎,赶紧去慈宁宫。
可当她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吴公公却把人拦下了:“殿下,太后大发雷霆,您还是莫要进去找晦气。”
吴公公就知道她会来,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了。
原本钦天监来数落长公主不顾国运,一意孤行,太后就十分火大,而后萧璟叙带着一身伤,委屈巴巴地过来告状,便是雷霆之怒了。
虽说吧,都是太后的娘家人,可萧佥事远没有萧侍郎那样霁月清风,便是那话本子上描绘的佞臣模样。
“我再不进去,就死定了。”
唐翎芸并没有着急往里面去,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花坛,二话不说就用小腿踹过去,吓得吴公公差点惊呼出声,亏得她眼疾手快把吴公公的嘴巴给捂住。
吴公公心疼地搀扶着她:“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呀!就算钦天监和萧佥事联合告您的状,您也不必要自残啊。”
唐翎芸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也知道他们联起手来害我,我不搞点事出来,怎么全身而退。”
“您这也算不得是全身而退。”
“扶我进去吧。”
吴公公搀扶着她,才刚刚一进慈宁宫的大门,她就扯开了嗓子嚎叫了起来。
“母后!母后!您要给儿臣做主啊——呜哇哇哇——”
“他们锦衣卫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呜哇哇哇——”
吴公公都惊呆了,殿下上哪儿学的这些旁门左道,要不是他亲眼所见,打死都不相信纯良至善至美的殿下,居然学会了变脸。
肯定是那勾栏色儿的驸马爷教坏的。
才成婚三日,就把殿下教坏成这样,长此以往还不知道要祸害殿下成什么样子。
萧太后原本怒意森森的脸,在看到唐翎芸一瘸一拐,被吴公公搀扶着进来的可怜模样,就软了心肠:“这是怎么了?”
跪在地上的萧璟叙都纳闷地回头,刚刚离开大牢的时候都还好好的,这是遭了报应么。
哼,活该!
唐翎芸被吴公公搀扶着来到萧太后的跟前,她跌跪在地上,趴在萧太后的膝盖上,呜呜呜地痛哭着。
萧太后关切地抚着她的后背:“怎么了,怎么哭的让母后心都要碎了。”
“母后容禀,驸马中毒,儿臣寻了鬼谷的诸葛先生来为其诊治,岂料锦衣卫仗势欺人,强行闯入帝师宫将驸马和诸葛先生带走,儿臣一时情急,冲到镇抚司救人,没曾想,还被表哥打了一顿。”
“你血口喷人!”
刚刚还在幸灾乐祸,暗暗嘲笑唐翎芸恶人自有天收的萧璟叙这才恍惚回过神,自己又被这个女人摆了一道。
他着实太气氛的,一时竟然忘记了这儿是慈宁宫。
他赶紧重重地磕了下头:“太后娘娘,微臣怎么敢打长公主。今日明明是长公主带着巡防营的人,闯入我镇抚司的大牢,我们镇抚司上上下下可都看见了。”
萧太后安抚唐翎芸的手便停下了,就停在她的肩头:“巡防营也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