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萧璟昭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不等他开口,萧璟叙已经阴阳怪气地说道:“可不是,一个外嫁女,才成婚多久就开始挑事,莫不是那主考官的位置不是为她自己争的,而是为了那个低贱的质子?”
萧璟昭皱了下眉头:“殿下应该不至于会为了一个男人而与我们萧家为敌吧?而且,驸马无仕途,这是众所周知的。”
为了防止驸马得了权势,壮大自己势力后做出忤逆公主的事,从古至今,驸马都不会被朝堂重用。
大部分都会投闲置散,丢在翰林院做个编纂的工作。
萧家当年就是不愿意让仕途坦荡的萧璟昭投闲置散,所以才会在萧太后有想结亲意思之前用朝局不稳推辞了。
原以为等着长公主人老珠黄,再没人要娶之时,他们萧家再出手,彼时萧璟昭也应该能独当一面了,就算是有先例在前,他们也能打破这个不利于他们的局面。
没想到却无端端地冒出个顾煜。
萧璟叙哼了一声,好心地提醒着萧璟昭:“二弟,不是为兄要说闲言碎语,只是这种女人为兄见得多了,你怕不是要被她骗了。”
“大爷!不好了!”管家匆匆而来,着急忙慌的,脸色发白,“仇副指挥使来了!”
萧璟叙皱起眉,他还在家中禁足,锦衣卫这个时候来,肯定不是让他复命的。
仇虎火急火燎地冲进来:“阿叙,出大事了!也不知道外面怎么回事,竟然片刻的功夫就将长公主被我们抓了的消息传的绘声绘色,只怕这个时候已经要传入宫中了!”
幸好他刚刚下了值,正和几个兄弟邀邀约约地去喝酒,不然还被蒙在鼓里。
“肯定是长公主!”萧璟叙拍桌而起,“她到底想做什么!”
唐翎芸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没成亲之前还好好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一成亲怎么尽逮着他们萧家。
“想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萧砚骋已经怒火中烧,再控制不住,“我会让她知道,惹到我们萧家,算是她踢到铁板!替老夫取了官袍来!老夫要进宫!”
唐翎芸那小丫头片子想拿捏他,还当真以为他只是一只纸老虎么?
仇虎也道:“不错,萧大人一定要让殿下知道,这朝堂到底是谁说了算!”
萧砚骋素来雷厉风行,他换了官服就立刻上了马车,仇虎正要走,萧璟叙却喊住了他:“大人不觉得此事很蹊跷吗?”
仇虎迟疑了片刻:“此话怎么说?”
“长公主往常不过问朝政,与我们萧家也有血脉之亲,何曾这样咄咄逼人过?”萧璟叙又看了一眼萧璟昭,真是个蠢货,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他冷声又道:“我怀疑,有人在从中作梗。”
仇虎问:“你的意思是说,驸马爷在挑拨离间?”
“除了他,还能有谁?你说呢,璟昭?”
萧璟昭原本也看顾煜不顺眼,如今更是一拍即合:“兄长想做什么,但说无妨。”
“听闻腊八节,护城河边有烟花大会,我想殿下一定会欢喜的。”
仇虎立刻就明白了:“你是打算趁着人多……”
他没有说完这话,只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璟昭很担心:“那殿下……”
“届时,你在长公主身边护着,便不会有事。”萧璟叙打消了萧璟昭的迟疑,又沉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为了萧家日后能够畅通无阻,你看着办吧。”
萧府门外,一辆藏在对面不远处巷子里的马车暗暗地观察着,直到萧砚骋的马车离开,齐衡才道:“王爷,萧家那只老狐狸出洞了。”
“跟着。”
齐衡应了一声,立刻驾车跟着。
跟了大约两条街,齐衡问:“王爷,这路好像是去皇宫的,还要继续跟吗?”
“追上去。”
齐衡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照着吩咐立刻加快地速度,一个弯道超车直接挡在了萧家马车跟前。
马儿受了惊吓,差点把萧砚骋给摔下来。
“怎么回事!”
萧砚骋才刚刚掀开帘子,对面马车的顾煜已经飞出了车厢,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直接把人给丢下了马车。
萧家的车夫都吓傻眼了:“老爷,老爷……你们这是做什么!放肆!来人啊……”
萧砚骋压根儿还没看清楚到底是谁抓了他,丢了他,他只知道,他才一抬头要看清楚对方的长相,眼睛就挨了一拳!
“大胆!我可是朝廷命官!官拜一品!”萧砚骋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大街上被人从马车上拖下来挨打,“来人啊!来人啊!”
可车夫也被踹飞,谁也帮不了他。
再挨了十几拳,已经被揍成猪头后,禁军才姗姗来迟。
顾煜也识趣地站起身,双手举起来,束手就擒:“本王要告状!”
被揍的在地上爬都爬不起的萧砚骋这才知道,自己挨了顾煜的揍:“顾煜!你还要恶人先告状!你敢当街殴打朝廷命官,本官要奏本!要奏本!”
一队禁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断案,只能将两人都送去皇宫。
还在大牢里面坐等好消息的唐翎芸,没等到萧家人来认错,却等到了顾煜当街殴打萧砚骋的消息。
“什么?!”唐翎芸不敢相信狱卒口中所说的炸裂消息,“你说谁打了谁?”
狱卒赶紧重复:“驸马爷当街殴打次辅大人,现在两人都被禁军送到宫里去了!”
清见听了都震惊了:“驸马那么稳重的一个人,居然当街大人,打的还是次辅萧大人?”
狱卒连连点头:“可不是么,这件事已经传遍金陵城了,咱们镇抚司都炸开了锅,这消息可比您今日被锦衣卫抓的消息还要炸裂。”
他说着这些风凉话,完全把自己剔除了锦衣卫的队伍。
清见善意地提醒着:“虽然你只是负责看守牢房的狱卒,但你的编制还是在锦衣卫的。”
“不重要,不重要。”狱卒摆摆手,“他们都让小人来问问,殿下可知道驸马爷为何当街殴打萧次辅。”
唐翎芸无语:“你们锦衣卫也这么八卦吗?”
“这不是重点。”
“嗯,我也这样觉得。”唐翎芸一边说,一边往牢房外面走。
原本这儿为了方便她就没有落锁,不过她这样贸贸然地走出来,狱卒还是吓了一大跳:“殿下要去哪儿?”
“自然去最热闹的地方。”
“啊?”
狱卒不能理解,都这个环境下了,还能去逛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