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波来的猝不及防,就连顾煜都始料未及:“阿翎?”
唐翎芸却并不理会他,只是安排人将蛇蛋抬进她的寝卧,这小家伙,可以好好地利用一番。
“王爷!救我!”司徒灵昆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年偷摸干的事已经被人知道了,他慌了神,想求助于顾煜,“王爷,问星楼没了我不行啊!”
这是他最得意的筹码了。
也是他能在顾煜面前肆无忌惮的筹码。
顾煜才要开口,唐翎芸却从腰间拿出摘星令,随手把玩着。
司徒灵昆整个人都愣住了:“你,你,为什么摘星令会在你在这儿!”
说完他又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顾煜:“王爷竟然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都给了这个女人?王爷难道忘记了来南楚的目的了吗?”
青甲军不等他继续说,在唐翎芸的眼神示意之下,立刻将人拖走。
顾煜按着胸口处隐隐作痛的伤口问:“阿翎,你之前要见司徒先生,为的就是要将他捉拿归案?”
“不然呢?”唐翎芸目光紧随着那颗白蛇蛋,只是轻飘飘地叮嘱,“外面风大,你身上有伤就赶紧回积墨轩,免得伤上加病,一直好不了。”
顾煜心中暗喜,果然她还是在意他的。
只是关于司徒灵昆的事,他还是要问个清楚:“司徒先生与我来说,在南楚这段时间很重要,你应该知道的。”
“所以呢?”
“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你想要对付他,为什么不等我处理好了以后的事再说?”
原本要往寝卧方向走的唐翎芸停下了脚步,她身体僵了片刻,才缓缓地转过身,目光清冷地在顾煜身上打了个转。
上一世,她心甘情愿地等了。
最后换来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一世她不想等了,或者说,凭什么是她等。
“顾煜,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等你?”
听到这话,齐衡都屏住了呼吸。
哎呀,这是又要吵架的节奏了。
他赶紧给周围的人使眼色,走啊,还不走等着挨骂么。
没听过神仙打架殃及无辜么。
清见还傻乎乎的准备端一盘瓜子过来嗑,齐衡已经动手把人强行带走了。
“就凭你的北齐的肃王,还是你在未来能成为北齐的九五之尊?”
唐翎芸说着就觉得可笑,她嘴角微微上扬,很是不屑。
“如今这儿是南楚,是十年前,不是十年后,你于南楚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质子,而我才是人中龙凤。
“我堂堂南楚长公主,要权势有权势,要金银有金银,除了皇位之外,哪些东西不是我唾手可得的?与其等你回北齐,将我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北齐后宫,我还不如就在南楚,开辟属于我唐翎芸的时代。”
她已经走回了顾煜的面前,仰头望着他,可眉目之间,再没有当年的青葱少艾。
曾经的她,目光清澈如水,就像是初春的晨露,带着天真,他说什么,便就相信什么,从未有过一丝丝的怀疑。
偶有间,她目光微闪,那份纯真便会从眼中倾泻而出,让人心生怜惜。
可这样的唐翎芸已经被他弄丢了。
眼前的这个人,经历了生死搏斗,波谲云诡,早就物是人非了。
“阿翎,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会给你。”
“我需要你给?”唐翎芸觉得无比可笑,“顾煜,你看清楚,这里是南楚,纵然你有通天的本事,在这儿,你是虎得卧着,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顿了下,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他的肩头:“接下来,你好好地养伤,看我如何肃清南楚的朝堂。”
希望诸葛檀能将皇兄彻底医治好,等将萧家盘根错节的爪牙全都拔出来之后,南楚的天便也就开明了。
……
萧府。
萧砚骋从皇宫回来,萧璟昭已经等的快成翘嘴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入宫说主考官的事了,若是再办不妥,他可就当真没法子同唐翎芸交代了。
“爹,事情可办妥了?”
“自然是办妥了,”萧砚骋接过下人递上来的擦脸帕子,净了面,又净了手,“你今日便是在这儿等着为父要个结果的?你兄长呢?”
这两个儿子,都不是省心的。
要不是俩孩子的母亲去的早,他也不至于又当爹又当娘的。
“在书房,早上我路过的时候还看着他在抄经文。”
萧砚骋惊讶道:“你确定是在抄经文?”
这大白天的,可别被什么鬼附身了才是。
“我确定,别说兄长了,说说主考官的事吧。”
他还慌着去给长公主邀功呢。
萧砚骋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你说说你,一颗心思全都在长公主身上,早干嘛去了?你若是早点动了这份心思,哪儿还轮得到北齐那个质子。”
这话他已经说了不下八百遍了,可每每想到煮熟的鸭子飞了,心情就不大高兴。
“你别拉着脸,主考官的事,太后娘娘已经答应给长公主当了,不过她还是不放心长公主,所以让吏部那边推荐两名考官搭把手,”萧砚骋端起刚刚奉上来的茶,浅啜了一口,“我已经推荐了你,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多谢父亲,”萧璟昭赶紧朝萧砚骋拜了一拜,“孩儿现在就去同殿下说这个好消息。”
说完也不管萧砚骋,转身就走,气的萧砚骋指着混小子的背影骂道:“你要以前有这个热情劲儿,还有顾煜什么事儿呀!”
人家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这个儿子,过去总是端着自己霁月清风的架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早有这个觉悟,他孙儿都能打酱油了。
哎!
萧璟昭可高兴了,总算又能找个借口去长公主府了。
上次顾煜吐血,不知道吐没吐成重伤不治,万一死了,那可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可看着长公主府门楣上没有挂白绸,他还是不高兴地瘪了下嘴,禁军也是认识他的,立刻就放行了。
积墨轩的顾煜才喝完药,就听到齐衡骂骂咧咧地冲过来说萧璟昭这个不速之客又来了。
“这人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地往咱们而跑,当着您的面儿挖墙脚也太过分了吧?您只是伤了,又不是死了,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您忍得下这口气?我可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