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哀家旨意,着锦衣卫佥事萧璟叙停职查办,回府禁足,闭门思过。”
“太后娘娘……”
“拖下去!”
萧璟叙被强行拖下去,嘴里还喊着自己“冤枉”。
监正已经怕的抖成了筛子,他平素里就在自己的望月楼观星的,从来不理会朝堂之事,没想到这才第一次和朝臣勾结,就被发现了。
他身子佝偻着,跪在地上:“太后娘娘饶命啊!”
“传旨,监正年事已高,本当辞官返乡,不过哀家念及监正为南楚兢兢业业,便在青云观好好修行吧。”
监正颤抖着,他一把年纪了还要去当道士?
家中妻妾美眷怎么办?
吴公公提醒着:“监正大人,还不谢恩?”
监正看向唐翎芸,又看向萧太后,最后只能说出那句违心的话:“谢娘娘恩典!”
再不写,九族都得下去。
吴公公朝外面递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来拖走监正。
唐翎芸才暗暗地松了口气,一转头就看到母后望向她的目光深邃而阴冷,她心里发怵:“母后……”
“你这点小把戏在哀家面前玩玩就是了,他朝若是去了上京城,仔细小命都得没了。”
知女莫如母,唐翎芸是什么性子的人她最是清楚了。
锦衣卫就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动长公主半分的。
“你表哥虽说脾气暴躁,但也不可能真的打在你身上。”
唐翎芸尴尬地吐吐舌头,往萧太后身上靠,学着顾煜那勾栏色儿的样子,撒娇地用脑袋蹭蹭:“母后~”
她尾音拉的老长,听得一旁的吴公公都哆嗦了好几下。
“哎哟,殿下这是跟谁学的,这么会撒娇了。”
萧太后被蹭得心里的冰山都快融化了:“好了,你这一瘸一拐的,休息下,同哀家好好说说今日的事,特别是那位诸葛先生。”
唐翎芸赶紧说了下诸葛先生是因为之前欠顾煜人情才来的。
“这么说,驸马能将自己的伤重放下,让诸葛先生为你皇兄诊治?”
唐翎芸当然不敢说,是因为她知道诸葛檀的死穴,威逼利诱之下才让人答应的,只能将这个天大的人情扣顾煜身上:“是呀,驸马宅心仁厚。”
萧太后眼睛忽然眯了起来:“那他,知道你皇兄的情况?”
唐翎芸心里“咯噔”一声,差点被绕进去:“皇兄昨日来找我,不小心就暴露了。”
都已经被套路到了这儿,再瞒着也无济于事。
“不过母后放心,诸葛先生一定能治好皇兄的,驸马翻不起什么浪花。”
“驸马翻不翻得起浪花,哀家不关心,只是你……”萧太后握住了唐翎芸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这点小聪明,仗着哀家仗着陛下,无法无天的惯了,若是去了北齐,你又当如何?”
萧太后沉重地叹了口气,又拍了拍唐翎芸的手背,这个女儿呀,以前性子就野,没少让她操心的。
要不是北齐情况不大妙,她也舍不得成全这一桩婚事。
现在想一想,若是萧璟叙真有本事弄死了顾煜,她还可以名正言顺地给女儿再找个驸马,她瞧着萧璟昭便就是很不错的。
“吴喜,传哀家旨意,让巡防营择四十精锐,交于长公主。”
“母后?”
“肃王迟早都要回北齐,你作为肃王妃,也应当回去,哀家知道,你手里有府兵,但上京城藏龙卧虎,遍地都是牛鬼蛇神,若是没有人保护,哀家会担心的。”
吴公公笑应着:“那这四十精锐,该叫什么呢?不如叫青甲军吧?”
唐翎芸没想到这一世青甲军来的这么快,上一世还是在她临行前,母后才给她的,不过因为路上出了很多情况,青甲军死伤大半,最后就只剩下九人。
吴公公见唐翎芸没有反对,便又是一通恭喜:“老奴先恭喜殿下了,老奴这就去找张都统,一定让他选那种能打能扛的士兵。”
唐翎芸喜极而泣:“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让北齐和南楚再战火纷争,硝烟百里。”
希望这一次,她能阻止南楚和北齐之间的战乱,顺利和离,顺利送走顾煜这个瘟神,养他十个八个面首,优哉游哉一辈子。
萧太后催促道:“快去看看诸葛先生伤的如何了,什么时候才能为你皇兄诊治。”
唐翎芸问:“母后不去吗?”
“哀家就不去了,你皇兄最近正在和哀家赌气。”萧太后说起来就很头疼,她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就是不肯娶萧潼。”
唐翎芸乖巧地擦了擦手,然后温柔地用指尖覆在萧太后的太阳穴上,动作轻柔:“兴许,皇兄是不喜欢萧潼,萧家还有其他女子呀。”
萧太后握住了唐翎芸的手:“其他女子?”
“萧氏宗族能人辈出,咱们不如放眼多看看,只要是姓萧的,就可以。”
“那这件事,便交给你来办。”萧太后拉着唐翎芸到她跟前来,“你可千万别让母后失望。”
“儿臣领旨。”
从慈宁宫出来,吴公公已经贴心地准备好了轿舆。
搀扶着唐翎芸上了轿,才道:“老奴已经吩咐了张都统,他明日会将青甲军的名单送到长公主府。”
唐翎芸点了下头。
目送唐翎芸离开之后,吴公公才回到主殿。
宫婢已经为萧太后燃起了安神香,他很来事儿地走上前,为萧太后按头。
萧太后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还是你最得哀家的心,你跟哀家有二十多年了吧?”
“二十三年了。”
“芸儿也是你自小看着长大的,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她很不一样了?”
“大抵是成婚了,长大了。”
“人长大了是好的,可是心若大了,便是朝廷的祸害。”
吴公公聪明的不搭话,这种事儿,是母女,更是君臣之间的事,他们宦官怎么能插手?
萧太后看着桌子上正在燃起青烟的安神香:“让仇虎安排两个锦衣卫到青甲军去,哀家倒是想看看,她在玩什么。”
吴公公应着:“是。那萧佥事那边……”
“不知所谓,是该好好惩治一番,免得旁人还以为哀家,受制于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