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人再次争吵起来之前。
沈翩枝微微皱眉:“三哥,厉存,你们再闹脾气,我就真的生气了。”
两人瞬间安静了许多。
蒋行舟冷哼了一声,抱着双臂,重新靠进沙发之中,他一招手,匍匐在沙发角落的黑色缅因猫就跃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手掌在缅因猫顺滑发亮的背上重重抚摸,冷静下来,才重新抬头,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瞳,看向贺厉存的方向:“贺厉存,你没什么事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至于你们贺家办的寿宴,要不要参加,我还得问过我们家老爷子的意思,我可做不了主。”
贺厉存的屁股抬都没抬一下,淡定回应:“那就请三舅哥帮忙传个话,请爷爷跟我见个面。”
“那可就不巧了,我们家老爷子刚好有事,没空见你。”蒋行舟凉薄的嘴角勾了勾:“贺厉存,这次,你可以走了。”
他抬头,朝着客厅里的佣人看了一眼:“还不送客。”
“不急。”
贺厉存表情依旧平静:“三舅哥不用担心,我这次来欧洲,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就在这里等着。”
蒋行舟:“......”
佣人站在原地,一时之间,送客也不是,不送客也不是。
不管是三少主,还是姑爷,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蒋行舟怒极反笑:“好啊,那你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他抱着怀里的缅因猫站起身,目光落在沈翩枝的身上:“小妹,我们走。”
沈翩枝犹豫了,她的目光落在贺厉存的身上。
贺厉存的目光与她对视:“不用担心,去吧。”
“三弟,差不多行了。”
一道稳重严肃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了过来,穿着笔挺西装,面容冷峻严肃的蒋封行,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扫过大厅坐着的贺厉存:“贺先生毕竟是我们妹夫,你这样与他为难,是在给我们小妹难堪么。”
一句话,直接就让蒋行舟无话可说了。
他不甘心地朝着面带微笑的贺厉存怒视一眼:“哼,看在我大哥帮你说话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贺厉存平静起身,不卑不亢地冲着蒋封行的方向点头。
两人差不多高,都是一米八八的身高。
蒋封行也平和地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落在沈翩枝的身上:“小妹,你看上去,瘦了许多。”
蒋行舟冷脸插话:“肯定是贺厉存没把我们小妹照顾好,不然,我们小妹离开欧洲时,还珠圆玉润的,这才两个月时间,就瘦了这么多?”
沈翩枝差点被三哥的话呛到,她忍着笑:“三哥,我之前,有这么胖吗?”
蒋行舟辩驳:“那不叫胖,那叫富贵!”
“好了。”蒋封行打断他们两个斗嘴,重新正色看向贺厉存:“贺家老夫人的寿宴,我会带着老爷子按时赴约。
你跟我家小妹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应该也没休息好,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一会到了时间,大家一起吃个饭。”
贺厉存没有客气,直接点头:“那就多谢大舅哥了。”
扭头,贺厉存的目光看向沈翩枝,他的眼底掀起一抹笑:“走吧夫人,正好,我还没参观过你的闺房。”
沈翩枝的脸颊红了红,怕贺厉存留在客厅一会再跟三哥吵起来,她点点头,迅速带着贺厉存先上楼了。
大厅安静下来。
蒋行舟非常不服气,抱着手臂,一脸抱怨:“大哥,贺厉存跟我们小妹领证这么长时间,连回来看看都没空,他这分明就是没把我们蒋家看在眼里!”
将封行瞥他一眼:“是你跟贺厉存过,还是小妹跟贺厉存过?”
蒋行舟:“......”
蒋封行盯着贺厉存离开的背影,说下去:“我已经调查过了,这段时间,贺厉存确实没时间离开夏国,这件事,不怪他。”
蒋行舟:“......反正,你铁了心替他说话,怎么都有理。”
蒋封行不说话了,抬头,看了蒋行舟一眼。
他一个眼神下来,直接让蒋行舟的怒火霜打茄子一般蔫了:“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蒋封行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我没有太多时间,一会就得回去了,爷爷在哪?”
毕竟是从小相依为命的亲兄弟,蒋行舟还是很听大哥的话的,他闷闷不乐回应:“爷爷去医疗室体检了,应该快结束了。”
蒋封行点点头,大步朝着庄园医疗室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
沈翩枝的房间内。
贺厉存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内的各种粉色家具还有床上用品,他抬了一下眉:“你喜欢粉色的话,回头在厉园,我让人重新给你装一下。”
他的目光盯着面前那张大床,然后,十分自然地坐了上去,目光盯着沈翩枝:“床不错,想不想在这里试试?”
沈翩枝脸颊烫了一下,没接他的话茬:“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贺厉存:“不急,还有几天假期,老太太过寿前回去就行。”
他一边回答,一边解开领口的纽扣,光洁的肌肤跟性感骨干分明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之中。
沈翩枝慌乱地去拿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贺厉存,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餐?我去厨房给你拿点食物垫垫。”
就在她准备开溜时。
上一秒还坐在床上的贺厉存,下一秒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背后,强健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他微微弯身,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可是,我更想吃点别的。”
“比如——”
贺厉存不说话了,他的行动,已经代替了回答。
热烈的亲吻让沈翩枝脸颊更红了,她的手去推他的胸口:“别......”
她后面的话甚至说不完整,就让贺厉存的吻尽数覆盖了。
理智已经被对方冲垮,沈翩枝的手也情不自禁地勾住了对方的脖子。
就在她以为对方还要有进一步动作时。
贺厉存停住了。
沈翩枝微微皱眉,不满地闷哼了一声,身体也朝着对方的主动贴了身上。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沈翩枝才勉强睁开早就意乱情迷的双眼。
进入视线的,是贺厉存带着笑意的黑色瞳孔。
沈翩枝本就燥热的脸颊更烫了,脑袋埋进对方的怀里,难为情地闷闷出声:“不准笑。”
贺厉存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凑近过去,贴着沈翩枝的耳尖:“夫人刚才的样子,我很喜欢,不过,夫人可以更加主动一点。”
沈翩枝的脸颊烫的吓人,不知道是对方的声音给她下了蛊,还是欲//望吞噬了她的理智。
鬼使神差间,她的手,就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听到自己声音颤颤巍巍开口:“这样吗?”
她清晰感受到,对方僵硬下来的身体。
这让她,有了一种说不清的兴奋。
她红着脸,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嘶哑了:“怎么不说话?”
很快。
沈翩枝就后悔了。
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小时后。
已经结束体检的老爷子,坐在用餐区,他皱着眉,盯着表情尴尬回来的老管家:“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叫大小姐跟姑爷过来吃饭吗,人呢?”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这种事,他以前也没遇见过,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蒋行舟不乐意了,他本来就对贺厉存很不满,现在,竟然让他在这里等着贺厉存,他当即脸就冷了:“我亲自过去看看。”
“三少,大小姐可能不太方便,您还是别......”
老管家的话都没说完,蒋行舟就风风火火走了,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餐厅。
蒋封行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用餐区只剩下老爷子在。
他老人家本来就皱着的眉,皱得更紧了:“福伯,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到底怎么回事,说!”
老管家踟蹰了很久,艰难回答:“老太爷,大小姐跟姑爷现在不太方便,这、这我没办法说啊......”
蒋老爷子此刻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了,他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
蒋老爷子才心情复杂开口:“去,把行舟那小子给我叫回来!”
老管家低头:“是。”
二楼。
沈翩枝的房间门口。
一原本守在走廊随时伺候的佣人,已经被老管家驱散了。
蒋行舟的脚步,僵在了门口。
他虽然到现在都没找过女人,可他不至于什么动不懂。
沉默了很久,蒋行舟伸手出去准备敲门的手,到底是没伸出去。
“喵~”
黑色缅因猫叫了一声,巨大的头颅朝着蒋行舟看了一眼,然后,通人性地伸出爪子,准备去扑面前的门。
蒋行舟手沉默着蹲下身,迅速将缅因猫抱了起来,顺便捂住了它的嘴巴。
不懂主人为什么这么做的缅因猫抬头,竖瞳之中闪过明显的一抹惊讶跟委屈。
蒋行舟压低声音:“不准出声,我们走。”
他刚扭头。
转身刚好碰到迎面走来的老管家。
四目相对,空气略显尴尬。
蒋行舟沉默了一会,俊美到极致的脸上表情无比复杂,他压低声音:“这件事,我不想听到第三个人知道。”
老管家也很尴尬,用力点了点头:“是,三少。”
话音刚落。
房间内。
贺厉存已经没事人一般,走出来了,他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门口的蒋行舟,然后扭头:“夫人,该吃饭了,走吧。”
沈翩枝红着脸,闷闷嗯了一声,半步跟在了贺厉存身后。
几分钟后。
用餐区。
气氛有些凝固。
沈翩枝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吃饭,只是她脸颊上的绯红,始终没有消下去。
这种沉默持续了很久。
连一向喜欢怼贺厉存两句的蒋行舟,这次也沉默了。
午餐结束时,餐桌上除了贺厉存之外的所有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蒋老爷子勉强保持冷静,开口:“贺家小子,我蒋家的掌上明珠交到你的手上,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贺厉存平静回答:“爷爷放心。”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吧,孩子们还在夏国,你们出来的时间久了,也不方便。”
老爷子拄着拐杖起身,略有些不放心地看向沈翩枝:“宝贝孙女,有什么事,记着给家里打电话,爷爷永远都是你的依靠,知道吗。”
沈翩枝鼻尖发酸,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好了,福伯,送大小姐跟姑爷上车吧,不然,天都该黑了。”蒋老爷子步履蹒跚地转过头,他怕亲自送翩枝离开会舍不得,他的脚步,缓慢地朝着一楼电梯的方向走去。
几名负责照顾老爷子的护工,立刻追了上去,左右搀扶住了老爷子的手臂。
几分钟后。
沈翩枝跟贺厉存一起离开蒋家庄园时。
庄园顶层的半圆阳台上,蒋老爷子拄着拐杖,目露不舍地盯着那辆黑色商务车消失在视线中,重重叹息了一声。
老爷子身后。
蒋行舟的声音传过来:“爷爷,您叫我。”
蒋老爷子点点头,像是苍老了许多,怅然道:“一会,你跟我去趟玫瑰庄园,祭拜一下你父母,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家掌上明珠已经找到归宿了,我们也该跟他们说一声。”
蒋行舟眼神闪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玫瑰庄园。
蒋老爷子抵达时,贺厉存跟沈翩枝刚刚离开这座种满了玫瑰的庄园。
一辆前往机场的黑色商务车上。
沈翩枝小心翼翼呵护着手中的红色玫瑰。
欧洲的秋天,早就已经到了。
再过些时间,这些玫瑰就该枯萎了。
想要再看,就要等明年了。
她垂着眼睛,手指轻轻抚摸玫瑰的花瓣,红红的眼睛明显刚刚哭过。
贺厉存楼主她的肩,眼底闪过一道不明的暗光:“或许,伯父伯母一直都在以另一种形式守护你,他们一定不想看到你难过。”
沈翩枝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嗯,知道了。”
将放置了玫瑰花根茎的水瓶,小心翼翼放好,看着这朵随着车子颠簸儿摇曳的玫瑰,她眼底浮现一抹温柔。
好像在透过这朵玫瑰,看到了当年母亲喜爱玫瑰的模样。
......
某座与世隔绝的地下城中。
一个被3D投放出来的身影,站在巨大的透明玻璃面前,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深海。
她的声音茫然又充满疑惑:“我明明感受到她很难过,可她为什么还在笑?”
她扭头,马赛克的面孔,朝着身边那道披着黑色斗篷,带着黄金面具的身影‘看过去’:“眼泪的温度,触摸起来,又是什么感觉?”
面具人冰冷回答:“你不是人类,不需要懂这些。”
“不,不是这样的!”马赛克女人竭力反驳:“我有自我思维,我跟别的人工智能不一样!”
“我不想继续戴着这张马赛克的面具了,我想现在就恢复面貌!”
马赛克女人歇斯底里地操控自己的主体,试图清除脸上的马赛克数据。
可她的一切,都是面具人赋予的。
她根本就没有解密的能力。
面具男冷静盯着她:“你该休息了。”
不给马赛克女人继续歇斯底里的机会,面具人将她强行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