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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喻老太君吐血提起那个小产的孩子，曲贵妃一时间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尖利的声音里早已没了往日的清丽。
听起来如同鬼魅般喑哑。
而喻老太君，闻言，也只是微微颤了颤身子。
无人看见，喻老太君趴在地上的脸上，满是苦涩和心酸。
原本，原本害死贵妃娘娘的孩子的，另有其人！
贵妃娘娘说得不错，真正害死皇子的人，就是个野种！
可是，她那好儿子，好儿媳，好孙子，已经彻底将证据抹除！
便是她想说出真相，也拿不出任何证据，去证明她所说的话！
她的芸儿，她那苦命的芸儿，就要背着这个杀人凶手的罪名，过一辈子！
叫她如何不心痛？
又如何不恨那真正的罪魁祸首！
喻老太君不敢将真心话说出口。
只能紧咬着唇，任凭苦涩在心头蔓延开。
见喻老太君还是不肯开口，曲贵妃的耐心越发告罄。
她一双眼睛向上吊起，憎恶地看着喻老太君：“喻凤氏，本宫在与你说话！抬起头来！”
喻老太君压下喉间的腥甜，缓缓抬起头。
那浑浊的老眼，此刻也泛着些许红。
这一刻，曲贵妃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舐犊之情。
看到了一个老人对孙女最深沉的爱。
然而，这份爱，却让她想笑。
因为，这份爱，是建立在她和孩子天人永隔的痛苦之上的！
曲贵妃的眼眶也在一瞬间红了。
除夕之夜，最是全家团圆之夜。
她故意选在今天召喻若芸进宫，就是为了戳喻若芸和喻老太君的心窝子。
到头来，被戳心窝子的只有她一个！
曲贵妃红着眼，死死盯着喻老太君：“你知道保护你的孙女，可本宫也想保护本宫的儿子！”
“本宫与你的心情，是一样的！喻老太君，本宫劝你，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否则，你说呢？”
喻老太君看向曲贵妃，喉咙里仿佛有千言万语。
她知道，贵妃娘娘虽然跋扈，可是，却也最是个恩怨分明的。
只要她有证据证明芸儿的清白，她就可以救下芸儿。
然而，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只会认定，那一切的过错，都是出自芸儿之手！
喻老太君无奈，迎着曲贵妃那痛苦的眼神，她缓缓闭了闭眼。
到底，也只说得出一句：“娘娘节哀。”
“啪——”
昂贵的唐三彩被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宫殿内的宫人们一时静默无言。
都唯恐自己被贵人的怒火波及。
“节哀？本宫的孩子没了，你让本宫节哀！”
“喻凤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曲贵妃在一瞬间，理智全无！
她猛地站起来，大步走到喻老太君跟前，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踢在了喻老太君的胸口。
喻老太君霎时喷出一口血雾。
整个人如同一片残叶一样，摔在地上，久久无法动弹。
曲贵妃和雪嬷嬷都被吓了一跳。
这喻老太君毕竟有诰命在身，算得上朝廷命妇。
而老国公爷又曾经对先皇有过救命之恩！
如此身份，连带着喻老太君本人也深受先皇的重视。
连带着当今的陛下，也要对喻老太君尊敬几分。
这样的人，若是被传出去，叫贵妃娘娘一脚踢得吐血。
便是陛下不追究，那朝中言官们的嘴，想必也不会放过贵妃娘娘。
更会连累了整个太尉府！
若是太尉府倒了，那娘娘在宫中的依仗也没了。
一桩桩连接起来，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曲贵妃到底也是高门大户教养着长大的女儿，自然不会是个蠢的。
她方才就是太过生气。
才会一时失了仪态，做出打人的事情来。
如今见了血，整个人也稍微冷静了下来。
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
雪嬷嬷忙上前护住曲贵妃，大着胆子道：“喻凤氏，你冲撞娘娘在先，还想死在这里，玷污娘娘的圣地不成！”
良久，喻老太君才缓过一口气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咽下即将再度冒出口中的鲜血。
血腥味刺激得她的脸色越发苍白。
曲贵妃和雪嬷嬷都吓坏了。
可是，任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请太医。
若是这个时候惊动了太医院，那自己今日宫中的这点儿秘密，便也瞒不住了。
曲贵妃那双美丽大眼睛里，满是对喻老太君的恨意和无可奈何。
她敛下眸中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