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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求得一条生路她转身就要去请府医，却被喻老太君叫住。
“阿李，你要去哪儿？”
李嬷嬷吸了吸鼻子，擦去眼角的泪水。
竭力保持着平静：“老奴去给老太太您请府医来，至少，先将命保住了再说。”
喻老太君却只是轻声笑了笑。
她此刻，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何必呢？”
李嬷嬷再也忍不住，扑到她床边：“老太太，您一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喻老太君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阿李，你就别哄我了，我的身子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我再清楚不过。”
“只要芸儿能够平安抵达关东，我也就放心了。”
“咳咳……”
喻老太君说着，猛地咳嗽了起来。
李嬷嬷忙轻轻抬起她的上半身。
喻老太君的呼吸这才稍微顺畅了几分。
李嬷嬷又赶忙叫人端来一杯热汤，喂老太太喝下。
喻老太君这才松快了不少，干脆在李嬷嬷的搀扶下，背靠在枕头上坐着。
李嬷嬷强忍着泪意，看着这个自己侍奉了一辈子的老太太。
满眼都是依依不舍。
人老了，预感总是分外强烈。
她也能感觉出来，老太太就要不行了。
不仅是她自己的身子，还是……
原本，老太太在薛神医那些药物的调理下，已经快要恢复生病之前的样子了。
可薛神医说的不错，大小姐果然是老太太的药引子。
老太太先前有了大小姐这根药引子，病情是一日好过一日。
可如今，那贵妃娘娘竟然出尔反尔，要将老太太的药引子拿走。
这不啻是一并要了老太太的命去！
更可恨的是，那贵妃娘娘还故意一日一日地折磨着老太太，让老太太一直在惊惧中活着。
简直是酷刑！
可是，他们到底是臣子。
如何斗得过那盛宠不衰的贵妃娘娘？
明知面前只有死路一条，终究也只得一步步朝那深渊里跳……
李嬷嬷不知说什么。
半晌，吐出一句废话：“老太太，您要保重身子啊。”
喻老太君却并不觉得这是一句废话。
她浑浊的老眼瞥向李嬷嬷，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放心吧，我这条命，暂时还有用，自然得好生将息着。”
李嬷嬷闻言，心中反而越发佩服起这位老太太。
年轻时，她便跟随着老太太，亲眼见证了她是如何在京城里，为老国公爷、为她自己，打下这一片商业的天。
如今，她已然病入膏肓，却也仍然坚持着，要为自己唯一的孙女求得一条生路！
……
喻老太君在榻上将息了两日。
除夕夜到了。
喻老太君在李嬷嬷的伺候下，很是梳洗了一番。
府中因着这几日的变故，并没有像往年一般张灯结彩。
反而处处都透着清冷之意。
喻老太君自吐血之后，这倒是头一遭下了床，出了慈安堂。
她在一众丫鬟仆妇的搀扶下，来到了膳房。
除夕夜，原本应当是合家团聚、一起享用年夜饭的时刻。
可不管是厨房还是膳房，都空空如也。
竟是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
李嬷嬷看着老太太越发难看的神色，忍不住皱眉对下人道：“老爷夫人呢？怎么年夜饭也没人张罗？”
厨娘忙迎出来跪下：“老太太，今年夫人和老爷都吩咐说家中人不齐，年夜饭就不做了，只各院子里的小厨房随意做些吃食就好。”
“哼！”
闻言，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猛地将拐杖用力杵在地上。
一众下人更是跪了一地。
“人不齐？说的是那晴丫头不在吧？”
“往年芸儿不在府上，怎的不说人不齐，没心思过年？”
“我看这鸿业是越发的没规矩，越发的不把我这个亲娘放在眼里了！”
这话一出，更是无人敢出声。
都怕这主子们的怒火，波及到他们这些下人身上。
老太太这话，分明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老爷和夫人留了！
李嬷嬷见状，忙对下人们道：“还不快通知下去，请老爷、夫人，还有大少爷过来，一起吃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