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冷月没想到的是当年的事情会那么复杂,许又远,许又远……好的,她记住了。
同泠月看了看彼此的乐器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最后萧冷月又整理了一下每一个人的妆容,一会儿,便出发了。
“小姐,不等太子的人来叫吗?我们就这么直接走?”泠月不解。
如果不跟太子的人一起走,那么为什么还要来借太子爷的地方呢?
“来,是给南宫焱一个面子,也完我当时的一个承诺,走,是一开始也是必须的决定。”她说的模棱两可,实际上来的时候就没想到要跟他一起进宫。
她又给了他一次机会,是南宫焱没有珍惜,不是她萧冷月不近人情了。
果真,一出门便有人引领。
“是萧冷月小姐吗?幻儿在此等候多时了。”一名宫女出现在萧冷月的面前,这女子长得精致却不是出彩的类型,中规中矩,办事却周到。
萧冷月摇摇头,东宫、皇宫,他的人还真是遍及着整个安城……不,整个国家吗?呵呵,好吧,这一次的了解还是有些感动的。
“那走吧。”萧冷月什么都没有问,跟着她走。
泠月本就不是爱说话的人,见萧冷月走了,拦了泠兰和泠崖的话,跟在萧冷月的周边三个方向,毕竟还是要以防万一。
四个人的装扮都不是出彩的类型,今日皇宫之内人也多,凭借着幻儿手中的令牌他们才可以穿梭于各个宫门之间,不过走来走去,最后还是和“总队伍”汇合了。见到前方的萧依怜的时候,幻儿停下了。
“小姐,这边来。”见萧冷月的表情也没那么正常了,幻儿识相地将萧冷月和三个人带到一边去。
他们顺着廊道又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便走进了一个很“活色生香”的屋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满屋子的脂粉气实在是难挡。
“小姐忍一下。”幻儿低头作揖。
又穿过了一个廊道,便听到了歌舞声乐,萧冷月这才明白幻儿的意思。知道她不想跟萧依怜一起的大家闺秀一起等候表演,所以特别找到了没有她们而是真正乐师该候着的地方。这地方简陋了点,不过没有不喜的人,心情总是好的。
“这里的人身份都很卑微,不过都是一会儿要提供礼乐的人,待在这里不会有人发现的,”幻儿把门关上,继续道,“萧依怜小姐的节目在申时初,基本处于压轴的节目了。到时候萧小姐表演的时候,旁边会专门摆上一个公子准备的屏风,小姐和各位只需要在那里,便好。公子说过,切不要露面。”
“我知道了。”萧冷月说道。
“为什么不让露面啊!”泠兰一听到这里就不舒服了,她今日可是特意准备了去年过生时最好看的一枚钗啊,七彩环绕,打算上台的时候才带呢,现在听起来倒是带不上了?
“好了兰儿,知道你不过就是心疼去年那小子送你的那个玉蝶七彩钗嘛,总有机会的,不要难过了。”泠月摸了摸泠兰的头,将她嘟起来的小嘴巴抚平,像个大姐姐一样。
因为她知道,为什么要在屏风后面表演节目,说到底还是他们三个人的身份不是吗。表演好了,出来怎么说都可以;可是若是没有被关注,反而被认出了身份,那么岂不是得不偿失?
见泠月如此知情达理,萧冷月都有些感动了。这个女子,实在是聪明。
泠兰听泠月这么说,也不再纠缠。只是她的手里一直玩弄着那个玉钗,哎呀,她本来真的是很想在今日的寿宴之上大放异彩的呀。
“乐师准备准备!”进来一个小太监,他很匆忙的传了话,便离开了。
“小姐,可以准备了,未时末的时候跟着乐师出来便好。屏风是一直摆在那里的,上有金丝羽缎,蝶舞蜂迷,盘旋成一个特别的寿字。小姐一看便知。”
“等一下!”萧冷月间幻儿要走,赶忙叫住她。未时才能出去吗?
“那屏风是南宫温玉送给皇后娘娘的贺礼是吧?”萧冷月问道。
幻儿听闻睁大双眼,十分惊讶,“小姐怎知?”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萧冷月转身拿起古琴,拍了拍正要躺下的泠兰,这姑娘又要睡觉了,“送贺礼的环节想必已经过了,那屏风雅致,一定会一直拜访在那里,不然拿下又拿出实在是太刻意。”
“小姐的意思是?”幻儿依然一头雾水,不明白萧冷月想要表达什么。
而此时,泠月也拍了拍泠崖和泠兰的肩膀,示意他们拿好自己的乐器,准备出发。
事后两个人相视一笑,很多年后,她们总是很回忆这个场景,那时她们之间还什么仇恨恩怨都没有,干干净净的感情,多好。
“我的意思是,现在出发。我还有事情要做。”萧冷月说道。
“好。”幻儿也没有问下去,而是直接带着萧冷月出发了。
到底是跟着南宫温玉的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出来之时,萧冷月是戴着面纱的,若进宫之时还没有什么达官贵人,那么之后可就全部都是官宦之家了。她今日穿的虽然不出彩,但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实在是不能不出彩。所以为了避免半路被拦下,这次干脆戴上了面纱。
幸运的是,一路上除了几个和幻儿打招呼问问题的,倒是没有认识她的。
果真是皇后寿宴,皇后的生辰属相,被雕刻在各个角落,光是这种细心和耐性,皇上和皇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不容置疑了。
往年若是他人,生辰之时一定是挂大红色的灯笼的,妃嫔挂粉红,但是因为皇后娘娘觉得红色太鲜艳,不符合她的性格,陛下特意准备了一千个紫色的灯笼,来彰显皇后的地位。要知道,紫色是最尊贵的颜色,只有在他大寿的时候,才可以用这等颜色。皇后觉得不妥,和皇上商量之后,选了偏淡的紫色,奶紫色,更柔和,也无伤大雅。
“得一郎君如此,此生无憾了。”萧冷月想起第一次见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那眼神之间的心有灵犀,想必不是时间可以磨合的,也不是前朝俗世可以控制的。
“小姐说什么?”幻儿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吩咐,赶忙问道。
“没什么,我们到哪儿了?”萧冷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前方便是椒玉殿,晚宴还没有开始,大臣们还在送贺礼,小姐看看,可能看到那玉色屏风?”
萧冷月从门缝之中看过去,眼前突然一亮。
大概有一百人左右吧,从他们的穿着可以看出来品级,一品礼服颜色之深,却也不能用涉及皇家的颜色。往南边看去,南宫焱身着九子蛟龙袍,十分扎眼,果真是太子的衣裳,却没有太子爷的气质;而南宫焱的对面,是以南宫温玉为首的几名皇子。
他今日所着与来时并没有区别,果真,一眼望去,这个男子就是最吸引人的。
他好像有种魔力一样。
而南宫温玉的后面,便是那个屏风了。屏风的一侧摆放着各种礼盒首饰以及石器,还有一块天然的玛瑙,极其夸张,颜色绚丽。
“那块七彩玛瑙是南宫焱送的?”萧冷月口无遮拦。
“到了这小姐还是要注意一下称呼,”幻儿说道,“是的,小姐好眼光。”
“我们怎么过去?”萧冷月也觉得自己有些不注意了,问道。
“这椒玉殿的后身有一条后台通道,乐师们会从那个方向上场。但是……到这个地方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小姐,接下来的路要您自己走了。”
“我懂,你去吧。”这一路就看到幻儿眼神躲闪,宫中宫女自然是有自己的任务的,出来这么久确实是不合适。
“幻儿告退。”见萧冷月如此通情达理,幻儿又加了一句,“小姐只要跟着那些乐师一起走就好,进来之时已经查过一次他们的身份,不会再过一遍筛子了。”
“谢谢,去吧。”萧冷月说道。
随后,她便带着泠月泠崖还有泠兰跟着一波乐师一起走。这一路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能够阻拦她的人都在台上,萧依怜现在恐怕还在抓紧准备吧。
果真,那条路十分通畅,不一会儿萧冷月就到了屏风之后。
若在平时,屏风之后突然之间多了一点身影肯定是会被注意的,但是今日是皇后寿宴,屏风后面的礼物一堆一堆成了小山,也就没人在意那突然多出来的一点点影子了。
“小姐,来。”泠月靠在屏风后的一个柱子一侧,将自己的身躯完全隐藏在柱子内。
萧冷月点点头,将几个人的乐器都放好,走到泠月的柱子旁,泠月侧了侧身子,萧冷月也不胖,两个人便隐藏在两个人才能抱过来的柱子影子里。
“小姐,看到公子了吗?公子身后第七人,便是万卷阁的阁主许又远,他身旁二人是副阁主,当年的案子……和他们都有关系。”提到案子的时候,泠月顿了顿。
许又远,如此具有书生气的一个名字,看上去却是个脑满肥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