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不轻,重新做回书桌前还有些发虚,手不自觉的发抖,她抓着手腕,翻了个页,下一页罗列了一堆林泽来的好友。
调查结果,出事前都没有联系过林泽来,也没有接到过林泽来的电话。
也就是说林泽来是直接从西恒直达城西烂尾楼,期间没有联系任何朋友保管资料,调查结果最后面附上可能的猜测。
鉴于林家人不好接近,未避免打草惊蛇,林家人没有调查,不排除林泽来把资料还回去了的可能性。
不可能,沈安宁很清楚林家也急着找回资料,只是他们也没想到,资料竟然不在顾西延手中。
这段猜测被人从中间划了一条红线,旁边打了个叉。
显然观看报告的人也觉得这个猜测不对,而看报告的人自然是顾西延,顾西延当然知道资料不在林传峰那里,上次泽来的葬礼上,林传峰为了让她痛恨仇视顾西延,特意在电话里提出要资料换她的要求,目的不言自明。
林传峰以为沈安宁会因为这个痛恨顾西延,其实不然,沈安宁和林传峰同样了解顾西延,他就是个以利益为主的商人,你要他哪天为了某个人连利益都不要,公司都不要,才是泼天恐怖,而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这人存在。
沈安宁心口不自觉的滞闷,掌心揉了揉,轻敲一下,继续看下去。
住处、朋友、家人都排除了,后面是更庞大的调查数据,通过每个路口可能有的监控调查林泽来是否有偏离路线,或者去其他地方的可能。
沈安宁看到如此庞大的调查数据都不自觉的冒冷汗,调查结果同样令人诧异,林泽来借来助理的车,之后什么地方都没去,直接去了城西烂尾楼。
最后一张是总结报告,从西恒开始到城西烂尾楼这段,以及泽来的车拖到警局都没有看到资料的影子。
最后猜测,林泽来应该是在离开公司之前就把资料藏起来了,可能的地方,林泽来的助理或者自己随便找了个地方藏着。
西恒地方这么大想要找一份文件属实不易,沈安宁脸色也有点沉重。
如果资料真的被林泽来藏在公司某处,那该多大的工作量才能找得到,特别是那一份资料似乎特别重要,见不得光。
沈安宁将调查资料原样放好,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看着书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调查资料,这么明晃晃的让她看,是想借她的手,不动声色的一起把资料找出来吧。
沈安宁眯起清亮的眸子,看来,顾西延应该知道她的目的了。
她呼了口气,跟聪明人演戏,就要做好因为一点马脚就被他猜出整个计划的可能。
不过顾西延为什么要把调查资料给她看?他不怕她会一五一十的把情况告诉林家吗?
还是本来就这么打算的,或者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目的?
沈安宁头大的站了一会儿,默默的走出书房,回到卧室,盯着顾西延的睡颜瞧了半天,这人就算睡着了闭上锋利的眼眸,只看那双剑眉也给人一种厉害严肃的感觉,沈安宁拧眉,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一脚把他踹醒,最后还是忍了。
她默默的坐到沙发上,双腿弯曲别在沙发上,手臂抱着,目光不落实处的发着呆,她不想睡觉,害怕见到林泽来追着她,逼问她为什么不来陪他。
一命抵一命最是公平,可她还有太多事要做,不会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
沈安宁熬了两三个小时,一直这么干巴巴的坐着,熬的眼睛都红了,困意渐渐袭来,她眨巴着眼睛,眨巴着眼睛,不知不觉坠入睡梦中。
等她再次清醒,天光大亮,窗户拉了两层薄纱,细微的天光折射进来,柔和不刺眼,她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床上去睡了,旁边空无一人,她随后摸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八点半,应该没睡多久,她打着哈欠走进洗手间,简单洗漱一下换上休闲又不失气质的裙装,化了一点淡妆,慢悠悠的下楼。
走到一半,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坐姿端正的顾西延,脚步不由顿了顿。
“你不用上班?”
“等你。”
“既然已经安排花花过来了,我为什么还要跟你去西恒?”
“你说呢?”
沈安宁冷笑:“说的挺好听,让花花看着我,其实还是不信任我。”
“还是那句话,你在我这没有信誉可言。”
沈安宁咬牙:“彼此彼此!”
“你也同意了,吃早餐。”
什么叫她也同意,要不是这人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和素喜算计的形象,谁也不愿意警惕他,顾西延这种人,做朋友好过做对手。
沈安宁冷哼一声,不过说起来,他们还真是彼此彼此,一个不信任,一个本来就是为了某种目的接近他的,既然如此也不要谈什么信任和感情。
她何必生气,生气也只会气坏自己的身体,没必要没必要!
沈安宁看了眼餐桌上的早餐,中西式的都有,她家的传统,父亲和母亲都喜欢中式早餐,所以她并没有吃西餐的习惯,她挑选了温热的豆浆和油条,吃了点,便怏怏放下,天气炎热没什么胃口。
沈安宁给自己补了个唇妆,站沙发后面脚尖轻踢。
“走啊!”
沈安宁前脚刚到西恒,后脚花花便一脸兴奋的闯进来,当看到沈安宁身边的顾西延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意识到这里不是他们自己的休息室,她顿时轻咳一声,故作沉稳的敲敲门。
“顾总,沈姐,早上好。”
沈安宁冲她笑了下,仰头看向旁边的顾西延。
“还有事吗?”
“手,明天记得去换药。”
“好。”
有外人在,他们之间的气氛不至于这么剑拔弩张,顾西延嘱咐完便去办公了,沈安宁冲在门口踌躇的花花招招手。
花花便憋不住露出灿烂的笑容,又偷偷的瞥了顾西延一眼,发现他没什么反应才默默的走到沈安宁身边,压着嗓子道:“沈姐,我刚刚在公司听到一个特别解气的消息。”
沈安宁笑问:“什么消息?”
花花又偷偷的看了眼顾西延,总觉得有顾总这个存在感太强的人物在,特别的局促,说话聊天都玩不开,她这才刚进来的呢,就坐立难安了。
她不敢当着顾西延的面说,便凑过去在沈安宁的耳旁轻语。
“今天公司官博出通告了,说程文程雨练习生期间不安分守己,违背公司规章,今日起不再接受任何通告和活动,公司直接跟她解约了。”
沈安宁垂眸,解约,算是仁慈了,要是手段狠一点,直接雪藏她,让她白白的熬最年轻最珍贵的几年,才是真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