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墨难得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
他爬上爬下,忙的忘乎所以,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都打包好,差不多大大小小有七个包裹,整齐的摆放在客厅一角。
“爷爷,是不是有点多啊。”沈墨犹豫了一下,问道。
沈老爷子摸了摸他的头,“被褥和换洗衣服我们随身带上,剩下的寄过去就行了。”
邮寄虽然到的慢,但是只能这样了。
沈墨嗯了一声,将东西又整理了一遍。
第二天早晨六点钟,叶见白准时出现在顾家四合院,眼睛下面还挂着两团乌黑。
沈墨看他一眼,“师兄,你怎来了?”
不是说最好不要联系了吗。
叶见白无视这个问题,直接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下午两点的票,明天早上八点就能到站。”
叶见白声音嘶哑,“你们一老一小的,行李怎么办?”
沈墨:“大部分邮寄过去,我们只用带一点点的必须品就行了。”
叶见白顿了顿,“走吧,我和你一起去邮局。”
他拍了拍身后的自行车,“你一个人不知道要跑几趟呢?”
沈墨还不到十岁,一米四的个头,放在平常人家,正是调皮捣蛋,猫憎狗厌的年纪,但是他不一样,如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叶见白的心一阵阵的抽疼。
他从小就没有母亲,是被叶父一手带大的。
小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沈家,可以说是看着沈墨一步步长大的。
他至今仍清楚的记得,沈墨当时出生的时候,小小一团,被他欺负了也不生气,只会傻乎乎朝他笑。
再长大一点,他每次因为画画不认真被师父罚的时候,小家伙都会偷偷给自己塞点心。
叶见白鼻子酸酸的。
他明明答应师父了,会好好照顾沈墨的。
可是他失言了。
叶见白低头,沉默的将包裹提起来,然后固定在自行车上。
包裹很多,但为了让沈老离开的时候轻松一点,只能拼命的塞。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把手各挂一个,车头正前方挂一个,后座上塞三个。
就余下一个包裹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沈墨抿着唇,看着庞然大物般的自行车,“这还能骑吗?”
叶见白单脚上去试了试,完全控制不了一点。
他叹口气,“算了,我们推着过去吧。”
沈墨轻轻嗯了一声,两人推着车向邮局奔去。
路上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人。
沈墨听着耳边呼啦啦的风声,侧头向叶见白看去,小声的说道,“师兄,谢谢你。”
叶见白忍了一路的泪意控制不住了,眼尾红的不像话。
寄完包裹,从邮局回来,已经十点多了。
叶见白赖在沈家,说什么也不肯走。
他抱着沈老的胳膊,“菜我都让人送来了。”
沈老无奈,拜拜手,“先说好了,今天可没有厨子。”
叶见白连忙点头,“没事,小墨会做饭。”
沈墨:?
他还是孩子呢。
叶见白只是开个玩笑,毕竟这样打打闹闹的日子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他卷起袖子,老老实实跟着沈墨去了厨房,两人都是没妈的孩子,手艺是从小练出来的。
沈墨负责洗菜,他负责炒菜。
“砰!”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门被人暴力的踹开。
沈墨捏着拳头,撒开腿就向外跑。
叶见白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客厅里,沈老正和一群人对峙着。
“沈老先生,打扰了,我们接到举报,可能要去您书房看一看。”
对面的男人眯着眼睛,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一举一动却格外强势。
沈老面无表情,“你说搜就搜,上面有文件吗?”
男人笑得肆无忌惮,“当然。”
举报人说的很清楚,书房里可是有大量违禁品的。
沈老侧开身子,“请。”
沈墨皱着眉头,“爷爷,书房我们没收拾。”
沈老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他们之前一直在军区大院,也是昨天才回来的,只能希望顾建军当时都处理干净了吧。
里面很快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沈墨眸子里的戾气一闪而过。
叶见白按住他的肩膀,“进去看看再说。”
他牵着沈墨向书房走去,沈老爷子也跟在后面。
此时,书房已经被翻得一片狼藉。
叶见白冷喝一声,“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事情还没定论呢。”
男人刚想反驳,抬头一看是叶见白,态度温和了一点,“手下人不知道轻重,叶少别介意。“
他是知道叶见白的,叶首长的独子,今年十六岁。
叶见白瞪他,”都给我注意一点。“
男人虽然没说话,但是手下的动作轻了不少。
突然,他搬开几块地砖,看见一个空荡荡洞口。
“这是干什么的?”
沈老眉毛轻微挑起,“地窖,用来存粮食的。”
“呵,谁会把粮食藏书房,你把我当傻子吗?”
沈老:“信不信随你。”
男人一噎,一时之间拿沈老爷子没什么办法,何况旁边还有一尊大佛盯着。
捉贼还捉赃呢。
他阴沉着脸,转身在书架上仔细观察起来。
沈老的眼皮子抖了抖,他记得书架上有几本资本论的。
这书放在以前没什么,但是放在他的身上就不一样了。
沈知著那个逆子确确实实在国外呢。
他们之间的关系撇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