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孙嘉遇是在一场喜宴上认识的。
我是主持人,而他是出席的神秘嘉宾。
晚会结束以后,他千方百计的找上我,要高薪聘请我做他的“私人司仪”。
那时候我刚毕业,正发愁找不下工作,就乐的屁颠屁颠儿的签下了他的合同。
后来才知道,这所谓的“私人司仪”竟是与死人打交道的“死人司仪”。
也就是说孙嘉遇的真实身份是一个牵连鬼魂婚配的江湖道士。
而我所做的工作就是在孙嘉遇做法事时装神弄鬼的制作出氛围,好让在场的人害怕,以此来赚取高昂的费用。
这不,不久前,孙嘉遇收到了一封神秘邮件,就提出要去走一趟,我们一行四个人便坐上了火车。
到了已经是下午六点钟,当翻山越岭的颠簸到地方时已经是夜里八点了。
境内的一个偏僻村子里,被漫山的荒坡围绕着,一打开车门,就被呼啸而来的寒风吹的直打颤。
我们几个人背着行李正看的发愣,一道声音冷不丁的出现在正后方。
“孙先生,感谢你不远万里的来到嘉府!”
犹如长刀锯树般刺耳的声音让人为之一惊,回过头,一个穿着花红柳绿的中年男子正翘着兰花指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
脸上涂着的三尺白粉,笑起来簌簌的往下掉。
颜色亮丽的正襟扣的唐装上镶坠着似龙似凤的花纹,脚上套着一双深黑色的斜面布鞋。
这斜面布鞋明明是死人入棺时穿的送魂鞋……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怎么会把送魂鞋套在脚上?
我还在疑惑着,就听到孙嘉遇沉声问道:“您可是嘉老爷?”
“在下是嘉老爷府上的管家,孙先生请!”管家吆喝着不男不女的嗓音缓慢地弯下腰,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就像是匍匐着时刻准备进攻的野兽。
进了府邸,正厅迎面挂着副一人多高的画像,八角桌上摆满了贡品,香炉里插着两根没点燃的檀香。
一香敬鬼,三香敬神,可这二香……
侧头看身边的孙嘉遇,脸色铁青,却什么都没说,不偏不倚的站在画像前。
虽是墨笔勾勒却依旧遮挡不了画像中的威严,画上的人身披铠甲端正的在八角椅上坐着,面色严肃,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这幅画……”
“这幅画是我们嘉老爷所画,画中的人物曾对我们嘉府有恩!”
管家说着伸出大拇指摸了摸嘴角的八字胡,就像是在说一件得意的事情。
只是听的我们后背发冷,他嘉老爷就是年纪再大,也不可能与一位古代的将军有瓜葛,除非他已经死了上千年。
这样一想,就连画像上正襟危坐的人也变的让人不敢多看一眼,就催促着管家带我们去房间休息。
一进屋,萧淑仪就骂了起来。
“这什么狗屁地方,等明天天亮了咱们就走,太吓人了!”
萧淑仪自然说出了我的心声,我刚把东西收拾进柜子里。
就听到她尖叫一声,跳到了我的身后,吓的我一惊,便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
隔帘后面的墙壁上竟然也挂着一幅画,还与正厅那副画里的人物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正厅里的他正襟危坐着,而我们房间的画像却是站的笔直,青蓝色的官服穿在身上有着莫名的阴凉。
“等着,我去把这画取下来!”
还没反应过来,萧淑仪就爬上了桌子,我刚想劝她不要乱动,直觉告诉我这画像有问题,她就已经把画像拿了下来。
“我这就给那个死太监送去!”萧淑仪怒气冲冲的朝门口冲去,让我连拦下的机会都没有,只得看着她奔出门。
近十个小时的车程,累的我无暇顾及那么多,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肚上一凉,身上的衣服被人撩了起来,异样的感觉让我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孙嘉遇,你怎么在这里?”
他微微一笑,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如同湖水中的秋波,闪烁间尽是情意,“你不是喜欢我吗?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说着就摸上了我的小腹,吓得我连忙摁住了他的手,“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不是说了等向我求婚以后再……”
他的大手一个翻转就把我拉进了怀里,怪异的味道让我不舒服的推他,却怎么推都纹丝不动,还反过来撕扯我身上的衣服。
“滚!”一道清冷的声音犹如天籁般出现在耳边,身上的疼痛顿时消弱,趴在我身上的孙嘉遇,不是……怪物立马跳了起来。
“狗东西!在爷的眼皮子底下也想害人!!”沙哑的声音夹杂着肃然,让人听的汗毛直竖。
我伸手刚要去抓,眼前一亮,一抹青色衣衫快速的划过,便穿墙而入的映在了墙上……我揉揉眼睛坐起来,房间里安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
低下头看着完好无损的衣服,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只是做了个梦。
抬起头,那副被萧淑怡拿出去的画像,依旧玉树临风的挂在墙上,屋子里空无一人,难道萧淑仪又把画拿回来了?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萧淑怡满脸疲惫的走进来,“这什么破院子,我差点走不回来,绕来转去的就在那个地方转着……”
看看她空无一物的手,我下意识的问她,“画你送回去了?”
“没有,我随手扔花池里了!”萧淑怡大大咧咧的在凳子上坐下,掂起水壶倒了杯茶水,目光看向我时,不明的反问:“张茵妮,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你回头!”我颤抖着手指着她的背后,“你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