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
老太监钱瑾哈着腰站在一旁,应声说道:“老奴只是听下面的人说,赵庆昨日在长安府大狱内,审问了几个八皇子府的下人后,便急匆匆的让人将沈北云找来,可等到长安府的捕快找过去的时候,那沈北云家中已然人去屋空了。”
说到这里,钱瑾微微一顿,又赶忙补充道:“那沈北云名为八皇子身边的侍读,其实乃是幕僚,王府中的人都称呼他为沈先生。”
“也就是说,赵家那个小子,应该是查出了一些东西,可是后面因为沈北云的失踪,线索便断了,无法再继续查下去了?”
文德帝似乎早有这么预料,说话的时候,连批折子的手都没有停顿片刻。
“想来应该便是如此。”
钱瑾说到这里,微微抬头瞄了文德帝一眼,出声询问道:“敢问陛下,可要通知刑部,全国搜寻沈北云?”
“不必!”
文德帝淡淡的说道:“赵庆口口声声说,让朕给他一个机会,他要查清楚此案,还自己一个清白,那寻人便是他该做的事情。”
“朕只管看着,他最后若能找到证据,朕便给他清白。可若只是空口白话,那这个谋害皇子的罪名,他便继续背着吧!”
这便是赵庆为何明明几乎已经将八皇子被害的整件事情给推理了出来,却从来未曾想过要陛见,上报给文德帝的原因。
他经历了一辈子朝堂的阴谋诡计,不可能看不出这件事情中的蹊跷。
但毕竟是亲生儿子死了,他满腔的怒火需要发泄。
而又没有证据,证明是别人做的。
所以赵庆这个满朝公认的“凶手”,便是他最好的发泄怒火的对象。
“除了这些,那赵庆可还做了别的事情?”
文德帝继续问道。
“回陛下,小的听说,那赵庆在一口气在南城买下了数十家的铺面。”
钱瑾说道:“似乎是要做生意。”
“做生意?!”
文德帝哑然,片刻后缓缓摇了摇头道:“他该不会认为,自己真的能在三个月内,给朕上缴来大唐两年的税收吧?!”
一开始,赵庆说要在三个月内,上缴国库一千万两银子的时候,文德帝确实有些期待。
他这段时间因为缺银子之事,已经快被那些大臣给念叨疯了。
可等冷静下来之后,他又立刻觉的,此事颇为荒唐。
这满朝大臣,天下巨商,谁敢夸下这种海口?
连他们都做不到的事情,一个稚子又怎么可能做到?!
“算了,这三个月时间,也足够他为安平侯府留下子嗣了。”
文德帝叹息一声道:“如此,也算是全了两代安平侯对朕的忠义了!”
一旁的钱瑾迟疑片刻,突然出声问道:“陛下,可若是那赵庆真的在三个月内,找到了凶手,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该如何?!”
文德帝闻言,手中的毛笔直接停了下来。
许久之后,才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狗奴才,你何时也学会如此多嘴多舌了?可是已经老的,连宫里的规矩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