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绝对相信自己是没有听错的,的确就是在那个方向上,有掌声传了过来。尽管声音小的有点儿可怜,但却肯定不会有错了。
既然这声音还没有转到大家休息的方向,我倒是放下了心来,不管这边到底是什么人,发出了声音来,那至少暂时不会对我们形成威胁。不过,这也需要注意起来。我用手电筒,对着另一边的花忠晃了一下,示意他我过去看看情况。
花忠也是给了我一个回应。
我并没有将手电筒一直点亮,与花忠之间进行示意,只是不希望大声招呼出来,影响到其他人休息而已。但过去这边前面探查情况,暂时还是不要把自己给显露在明处比较好。
尽管对方可能是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才会过来的。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人影,前方这边的一片灌木丛里面,也不可能藏得住人。至于树上,就更不可能了,那鼓掌的声音就是在地面传出来的,绝对不是在高空的位置。
四下里看了看,没有什么情况,我当即就是继续往前走。
不管刚才这鼓掌的声音到底是在多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既然听见了,就说明这边一定是有人。就算只是相似,并不是有人在鼓掌,那也肯定是能够找到声源。若是不把这个弄明白的话,在这里休息可就有些危险了。
走向这林子的深处,我发现自己前面越来越低,虽然坡势缓慢,但也能够察觉得到。
仔细的想了一下,自己这都往前走了差不多有接近一百多米远的距离,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不由得心中疑惑,那样轻微的鼓掌的声音,没有理由会从这么远之外的地方,传到我们休息的位置去。
更何况,当时我是在练习拳脚上的功夫,即使动作很轻微,也不是真的就一点儿声音也不存在了。要是这么远距离的鼓掌声,可就不太可能了,谁能够站在这么远还能看到我在那边进行着练习呢!
这件事情几乎是越想越让人感觉到奇怪,完全想不通。
我皱了皱眉,又是继续向前了看了看,却没有在继续走过去。什么都发现不了,我也不打算走太远了,那样其他人那边或许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自己却是与大家分开的有点儿遥远。出现什么问题,就算是向他们呼救,都是来不及。
想到这里之后,我干脆地就直接转身,时间已经不早了,凌晨两点多,再有两个多小时,这天色也就快亮起来。到了那个时候,不管这里有任何的魑魅魍魉,都不会影响到我们十几个人的队伍。
所以,只要保证大家现在是安全的,我没必要执着地去找出声音的来源。
一百多米远的距离,可以说,根本要不了多长的时间,我就足以走回去了。事实上,就是我找过来的这个过程也没用上多久。
只是因为我一直都四下里观望,想要找到那声音的源头,才是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现在我是直接往回走,就算是我走的很慢,那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罢了。但我只是向原来的方向走了不到十步,便是站在了原地,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场面,感觉到了有些头皮发麻。
我们休息的地方就是一个大路边的林子边缘,而且之前我走过来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发现,这就是一个向下有些缓坡的树林。
可现在我回头走了几步,再看到这边的情况,哪里还是什么树林,眼前竟然是一个戏台。
戏台并不算太大,但是上面正在有人唱戏,不仅仅如此,周围还有不少人都在看戏。有的人便是冲着台上叫好,自然也就有人给上面的表演鼓掌。之前听着还只是极其轻微的鼓掌的声音,现在听在耳朵里面,却好像是震耳欲聋一般。
站在这里,我只觉得浑身都有些秫秫的。
但我并不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幻境鬼影,因为此时的感觉也是特别真切。所以我想到的,是自己和花怜雨、莫彤等人之前走在某个幻境之中,还是现在这个是自己遇到的鬼打墙。
正在这样想着,我倒是忽然记起来,不管到底哪些是虚无的幻境,那么我都是有着应对手段存在的。
凝神静心,这是我的妻子方雪教给我的能力,纵然我到现在施展出来,也不会有她那样的彻底,可以直接破除掉一切虚妄。但至少,可以让我保持自己一颗比较冷静的心态,纵然遇到了再令人震撼的情况,也不至于完全的迷失在其中。
在我看来,自己现在就应该是遇到了这深山老林里面的鬼打墙,将凝神静心施展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这一切就全都会消失掉了。毕竟,十几个人走了半天左右的大路,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可是,当我的凝神静心完全起了作用之后,我却并没有看到眼前的这个戏台消失掉,那些在这里看戏的人也没有消失掉。
我皱了皱眉,是自己的凝神静心效果不够,还是现在才真的是现实的状态?
往往是在这种时候,会让人感觉到无法分辨得清楚,到底那些是真实存在的,那些是虚妄缥缈的东西。就算是我,也很难直接将一切都看穿,甚至用了凝神静心,居然都是做不到最终的判断。
既然判断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这个戏台又不会消失,那我倒是也没有一直都愣在这里,也上前去看看好了。
对于这种戏曲,我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偶尔倒也会看一看。
台上表演的,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出戏,但我却是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剧情。显然是有人意图背叛自己的朝廷,被抓回来以后,准备要开刀问斩。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在这戏台上面,拉出来了一队穿着囚犯衣服的人,一一被踹的跪在了台上。
我看着他们的表演,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下面的人看着又全都是纷纷叫好。难道是因为这些人表演的太过真实,才会让看客们如此的激动万分吗?
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台上的那几名扮演囚犯的人,脸上的表情,还真的是绝对真实。
如果这是真正发生的事情,估计最多也就是这般的表现了。我还在想着,要是把这几位全都请到现在的社会里面去拍电影和电视什么的,一定都是绝对是实力派。他们是完全将一个囚犯,对死亡的恐惧,彻彻底底的表现了出来。
我抬头看了看刽子手,每个人都是拿着鬼头刀,站在囚犯的身后。
一名官员一般的家伙正在宣读处决的圣旨,等到这圣旨宣读完毕,那也是到了开刀问斩的时候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伸手拿出了一道令牌,喝了一声“斩”。令牌立刻飞落到了台面上。
我现在也是在仰着头,看着上面,忽然发现一道寒光,从某一个刽子手的鬼头刀上面划过。顿时让我不由得心中一动,这些演戏用的刀,自然不可能都是真刀真枪。至少,绝对不会是使用真正的金铁等制作出来,那是很容易伤到人的。
可这种刀剑上,最大的一个区别,就是没有绝对的角度,根本不可能看到金属反映出来的光芒。
而一旦有了这种光芒,再加上我对武器的一些理解,马上就作出了判断,这些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刀,恐怕全都是真正的钢刀。这要是落下去了,那这些扮演囚犯的人,可就真的就像死囚一样,直接被砍掉了脑袋。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终于知道,自己到底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说这里是一个戏台,那么之前的确是一直都在进行演戏。但这戏曲的前一部分过去之后,到了现在的这个环节上了,居然打算要假戏真做,把眼前的这几个人给真正的砍掉脑袋处决了。
眼看着那些刽子手的刀,已经全都是举了起来,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我在察觉到了这个情况以后,也顾不得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这演戏就是演戏,怎么能够真正的拿人的生命来开玩笑呢!这样做,根本就是等于是在公报私仇不说,一旦砍完了之后,必然会给下面看戏的人,全都给吓到。
毕竟,几个人头颅落地,满腔热血喷涌而出的场面,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得了的。
即使是我们这些经历过了生死之战的人,重新见到这样的局面,都是会觉得相当不舒服,更何况是塔下这些看客。
所以在那边令牌落地,刽子手举刀要砍的时候,我已经是一纵身直接跳上了戏台来。以极快的速度和身手,将几名刽子手全都给暂时的或推或踹地,弄到了远一些的距离上,使得他们无法对台前的几名扮演囚犯之人下手。
“你们这是想要直接用人命来演戏吗?”我对着他们台上的人,怒喝道。
就在刚才,我手中的净巫墨刃也是触碰到了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刀,还真的全都是正宗的金属制品。要不是我及时的上台来阻止的话,可就亲眼看着那几个人,全都死在面前了。
那几个刽子手见到我上台,一开始还有些发愣,但听了我的话之后,都没有用后面的人吩咐,已经是同时向我扑了过来。明晃晃的鬼头刀,不问青红皂白地就直接往我的身上招呼,看这个架势,竟然是要连同我一起,全都给直接灭杀在这戏台上面。
我当然不可能就站在这里等着被他们砍,但也不希望自己身后的这几个人,因为自己突然的离开,而导致继续被刽子手针对失去生命。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是只身迎战。
好在,这些刽子手虽然好几个人,手中的鬼头刀也是有着一定的长度优势。不过,想要和我们这种自小就开始锻炼的人比起来,还是要差了很远。有净巫墨刃助我抵挡住他们的刀,那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
小范围地腾挪闪避,我一点儿也不陌生,为了能够尽快的摆脱危险。在下手的时候,我特意将这些家伙,直接给弄到了这戏台下面去。
想要重新爬上戏台来,他们这些人没有什么太大的轻身的本事,就只能绕到后面去。
可这样一来,围攻我的人越来越少,等他们再一个个地从后台爬上来找我,我就更不用担心了。甚至,我还有时间,用净巫墨刃把被捆缚住的几个人,全都直接将绳索给挑断了,并对他们说道:“趁着现在,赶紧离开这里。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你们掩护!”
尽管我不知道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到底算不算是真实的,可我知道的是,自己不能一直都在这里浪费时间,因为花怜雨等一众人,可是还在原来的地方休息。而我,也必须要尽快回去守夜,毕竟还没有到亮天的时候。
但那几个人却是在站起来以后,没有一个人离开。
其中一个甚至还站在了我的身边来,并对我说道:“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还是兄弟你救了我们。既然是这样,也不能让你在这里独自一个人抗着!咱们杀了这里的狗官和这些狗腿子们,再一起从这里逃出去!”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怎么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只以为他们对于我的出手相救,是相当感激,不想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为难。
只是我忽然之间,就想明白了他这第一句话里面的意思。
这个人,竟然是和我认识的吗?不然的话,为什么会说“还是兄弟你救了我们”这样的话呢?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是转头看了看他,只可惜现在的他虽然能看到脸庞,却是被凌乱的发丝全都给遮掩的不清楚了。
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那些意图斩杀这几个“囚犯”的人,明显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双方就在这戏台上,展开了一场短暂的生死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