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你在同谁说话?”
门外穆沉夜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孟繁星差点自己喝了洗澡水,立马没好气地瞪向白君言。
“你还站着干啥!赶紧走啊!”
她不过就是沐个浴而已,怎么一个接一个的来打扰!
余光瞥了一眼她后,白君言无声嗡动了几下薄唇,还不等孟繁星询问出口,就直接在原地消失不见。
“奇怪了,白君言以前是这样的吗?”
正当她心中疑惑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穆沉夜的声音,“星儿若是再不说话,沉夜就要进去了。”
“别别别!”
孟繁星猛地回神后,连忙把自己往水下埋了埋,“我刚才那个什么,自言自语呢!你不许进来啊!”
穆沉夜:“……”
“喂!穆沉夜,我说得你听到没有!”
“嗯。”
孟繁星:“……”
又是嗯,不是,今天她和这个字是不是格外有缘?
“水要凉了,星儿还是不要在里面待太久,”顿了顿,穆沉夜声音突然有些低沉,“那样很伤身子。”
“你说啥?”奇怪,刚才是串台了吗?
总觉得,穆沉夜最后那句话,好像和她听得并不是一句呢?
穆沉夜:“……”
得了,又没动静了!
暗自咬了咬牙后的孟繁星,终于下定决心从浴盆中走出,当看清挂在屏风上的衣服后,她突然不知道该不该穿了。
因为她正好瞧见衣角处,那与绣图完全不一样的针法,却极为用心绣出来的星字。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字一定是穆沉夜绣出来的。
哈秋!
“罢了,反正自己不可能裸奔……”
周身开始散发冷意的孟繁星,抬手抓过衣服就往身上穿,“大不了洗干净后,自己再还给他!”
门外院中的穆沉夜,听到里面传来悉索声后,抬脚来到了凉亭坐下。
原本就锋利的脸庞,此刻更是布满寒霜,直到孟繁星推门而出后,他这才恢复到如沐春风。
“星儿穿这身衣服,果然好看。”
“啧……”你都这么说了,让我还怎么还给你啊!
瞧见她自己也不舍地看了一眼,穆沉夜嘴角终于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紧接着拿起桌上的面具递给她。
“戴好这个,”顿了顿,穆沉夜突然绕到她身后,“现在天色尚早,待到用过晚膳,再去游灯。”
察觉到他想为自己亲手戴上的意图,孟繁星第一反应是想拒绝,可当她看清那有些颤抖的手后,又将嘴边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一个将军,竟然在为女子佩戴面具时手抖,这样的话即便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好了。”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孟繁星瞬间红了脸,突然有些庆幸,穆沉夜为她选择的面具,正好遮住了上半部。
“怎么样,好看吗?”
为了缓解尴尬,孟繁星突然转过身询问,却忘了为其佩戴之人,离自己的距离实在太近,直接扑进了穆沉夜的怀里。
淦!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不过话说回来,这男人的身上竟然这么硬,不愧是行军打仗的将军!
率先僵住的穆沉夜回过神,紧接着垂眸看向那毛茸茸的头顶,下一秒,布满老茧的大手已经落在上面。
“虽然星儿主动,让沉夜很是感动,可若是再不出门用膳,只怕是赶不上游灯了。”
孟繁星:“……”
主动?感动?
我呸!
本姑娘那是智商离家出走了!
反应过来后的孟繁星,连忙抬手将其推开,而自己则是故作无恙地整理衣服。
“那,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孟繁星两极反差的样子,被穆沉夜牢牢记在心中,同时极为绅士地退后一步。
“星儿,请。”
当他们行至王府外,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赵子渊突然跑了出来。
“将军,”站定后的他蹙了蹙眉,紧接着小声说道:“宫里来信了。”
孟繁星闻言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穆沉夜神色如常地示意她先上车,而后才转头看向赵子渊。
“何事?”
“说是那位请你进宫一叙。”赵子渊简明扼要地回了句。
“回信,告诉他不必了,”穆沉夜垂首后,看了眼他手心上的信,“另外附写,让他少玩这样的把戏。”
“这……”
穆沉夜的话,虽然说得轻飘飘,可赵子渊却听得心突突,一时之间觉得,手里的信封很是热烫。
“怎么,”见他迟疑,穆沉夜挑眉道:“你现在连字都不会写了吗?”
“这怎么可能!”
略微停顿一瞬后,赵子渊这才斟酌着说:“我只是在想,你同孟姑娘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若你今日拒绝,那位会不会找她的麻烦?”
说到麻烦二字时,赵子渊已经将目光落在那车上,而其身旁的穆沉夜却是扬了扬唇角。
“他若是真有这胆子,我倒是还能高看几眼,可惜……”
一声可惜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这让赵子渊心情也有些不爽利。
“行吧,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我只要照做就行。”
话落后,他主动退后一步,“那就祝你们玩得愉快。”
看着眼前眉眼带笑的赵子渊,穆沉夜眸光闪动片刻,转身上车的瞬间开口。
“今日特殊,你想去的话,就去吧……”
留下这句话后,穆沉夜示意车夫驱马而行,但留在原地的赵子渊,却是哄着眼眶愣了好半晌。
一阵微风拂过,恰好吹开了孟繁星脸庞的轿帘,也正好看见垂首落泪的赵子渊。
“啧,你这是对他说了什么,都把人家给弄哭了。”
刚刚坐好的穆沉夜,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收拢了搭在腿上的手,这一举动,让孟繁星察觉到不对劲儿。
啧,自己是踩到他尾巴了吗?
“子渊幼时便跟在沉夜身边,”顿了顿,垂首的穆沉夜说道:“时至今日都不曾分开过。”
“哦,那说明你们之间感情好,没有掺假呗。”
孟繁星这话虽然说得声音轻松,可是原本半侧着的身子,也已经不知不觉转了回来。
“是啊,我与子渊的确亲如手足,可正因为如此,才害得他痛失所爱,时至今日都也曾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