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临时储藏玉米的地方都搭建如此,就能想到他们这些年日子过得多红火。
所以太姥爷不光解决了冲路煞,还改了这恶山恶水的死局。
我一腔热血冲进颅顶,眼下更想知道太姥爷到底做了什么。
“走,回村里找田伯谈谈,这些已经足够他开口了。”
宋久的眼中突见惊喜,跟着我赶快跑下山。
而我对眼下的问题有些把握,只要问清太姥爷当年都做了什么,照葫芦画瓢就能把这事给解决了。
只要这事一解决,田伯所知道的往事,肯定会一一告知。
心里焦急,脚下的步子就快一些,没用上多少时间,我们已经快到村口。
宋久忽地推了推我的胳膊,我顺着视线往前看,发现田伯带着几个人大步流星地往我们这边迎了过来。
“这是又出什么事了?”我有些惊讶。
“这老头古怪的狠,谁知道又有什么猫腻,不过也可能是觉得我们偷跑了。”
宋久掏出手机,屏幕一亮,数字显示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着实有点晚了。
田伯与我相隔十几米,火急火燎地开了口,“怎么样?”
他笑得和善,额头的细汗一层一层地沁出,我闻到了一丝不对劲。
和宋久对了个眼色,扭过脸来,眉头一蹙,对着田伯连叹了几口气
他脸色大变,从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问:“怎么样?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我盯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在他心中烧了把火。
他脸色苍白又开了口,“什么也没看出来吗?”
宋久捂着嘴偷笑,我怕她笑出声,连忙上前一步。这些人立马为了过来,凑到我身边,我压低着声音问道,“这冲路煞是不是很多年都没有了,又突然出现了?”
田伯面色僵硬,没等开口,围在他身边的几个人已经点了头。
我心中有数,又抛出个问题,“村里是不是有人突然官非缠身?”
田伯满是急迫的眼睛陡然一亮,重重地点头,其他人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问到这儿,我就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又一口气连问了田伯三个问题。
“苏大先生给村子做了什么改动?”
“这个改动现在如何了?”
“何时何地因为什么,这个改动被毁了?”
到这儿,田伯的眼睛已经如铜铃一般,他浑身颤抖,连连点头。
半晌,他才开口,“你都看出来?”
我没点头,只是反问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田伯哀叹一声,面色惨白地点点头。
看他转过身子,周围的人立马给他让了条路,他步履蹒跚地走在前面给我和宋久带路。
一步两晃,脚下有些虚浮,看样子被我刚才的假把式吓得不清。
宋久偷摸地拽了拽我的胳膊,小声对我说我刚才的样子像极了街边算命的先生。
我连忙告诉她就学的是算命先生,这些年没读过什么正经的书,那些个带图的,带故事的看得不少。
她绷着脸笑得直颤,掐了我的胳膊一下。
没多久,田伯停了下来,指着那条环村的河对我们说道,“苏大先生动了这条河。”
我顺着他的指尖往河上一看,河道呈三角状,左岸的位置有弧度但不明显,这河道像是被扩宽了。
单扩宽也还是割山脚啊。
我顺着农田往河边走,离近了才发现这河道的问题。
河岸的土道三层截断,树根裸露,坑坑洼洼,七扭八歪,这是刚发过大水,把太姥爷改动的河道又冲回了原样吧。
我扭过头,问一直跟在后边的田伯,“这水是什么时候发的?最近吗?”
田伯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上个月这个位置建成了座桥,可刚建成第二天就下了暴雨,连下了一个礼拜,这个河直接发水了,桥就被冲毁了。”
他指了指小河最宽的位置说道,“之前苏大先生给河拐了个弯,从村里一侧流出去的。”
那就对了,河一改道,山的脚就不会被割了,割脚水变成环山水,被山挡下来的气就活络了。
这村里的风水还是按照太姥爷的做法来,只是果子沟这小桥如果还想建,那就一定要在桥上立个凶兽,把反弓路的煞气如数吞了才行。
想到这儿我心里轻松了许多,刚要开口把安抚田伯,却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额头上的汗实在是太多,他并没有因为我看起来把这些问题一一指出而高兴,反而神色越来越遭。
难道是我刚才演得过了,他觉得村里的事问题太大了?
这种疑惑在田伯身子有些虚晃达到了顶端。
“田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明显一怔,赶忙让我开口。
“昨天那人,他的脚腕子或者身上别的地方,有黑印吗?”
这把他怔忡的时间更长了,半天才把头落下,肯定了我的想法。
我心头一惊,顿时明白了他脸色为何如此糟糕。
那条反弓路上有活尸,而且还是三十年前的那个!
“苏大先生当年来的果子沟,除了改河道,就没做别的事吗?”
他沉思片刻,嗓子眼咕哝了一句,“他好像在一个地方呆了一整天。”
说着他手指了个位置,我顿时头皮发麻,心都不自觉得揪了起来。
田伯指的位置不正是我昨天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吗?
田伯忽地突生愧疚,看着我说道,“怪我,以年龄看人了。现在看时间已经过了两点,走,去我家吃饭。”
“边吃饭边和你们讲讲,村里到底出什么事。”
我和宋久交换了个眼神,心知有门,说不定还能套出点我们想知道的事,就跟着他往村里走去。
饭桌上,村长握着大茶缸,吹了吹上面的水汽,浑浊的眼球看着我又没看着我,自顾陷入回忆中,把整个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们。
果子沟以前不叫果子沟,叫田家村,外号死人村,因为这村子外面有一个旧时候用来枪毙人的刑场。
位置就在那条路的左边,现如今已经改成了小学,现在正在扩建,挖着地基呢。
那个位置原来就一直闹鬼,每隔三年还会死一个,更不用说平常还出现车祸,都是在相同的位置翻车,翻的都还是摩托车。
他们找过很多人了,用了各种法子,最好的时候也就拖了一年。
后来是听说了苏家的名头,就大家伙凑钱找了太姥爷,他一出手,就让村子相安无事整整二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