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觅被怼得说不出话来,正在酝酿怎么回话间,后座的车窗突然降了下来,棱角分明的侧脸,微长的睫毛在微弱的内灯下轻轻颤着,淡淡抿着的嘴唇带着健康的红,眼神落在车外的余诺安身上,看着她的眼睛。
现在轮到余诺安说不出话来了,虽然申恺言还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恢复,心里还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只是以现在的情况再见到他,却不由自主地泄气下来,到陆觅那的气势一到他这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将她露的无所遁形。
玩味地打量着她,申恺言眯起双眼,展唇一笑,自然地幅度从嘴角扩向周围:
“既然要处罚,那就请警官你到时候亲自把罚单给我。”
好听的声音此刻犹如被润在水里过一样,滑过她的耳朵,申恺言瞥了眼车:
“因为这辆车,严格来说,是我的。”
陆觅听申恺言说着,一副我懂的样子看了看在对视的两人,哎呀,申总的方法总是这么直接又特别呢,既没有叫余诺安的名字,也没有表现出刻意的回避,甚至话里的语气还让人感觉不到他对余诺安的兴趣,真是高啊,要不是陆觅知道两人的关系,他还真以为两个人扛上呢,但其实嘛,不言而喻。
看着申恺言的笑颜,余诺安慢慢也展颜笑着看着他,果真不仅恢复了,一变就是那副死样子,欠打欠收拾,他给自己下了战书,她还能不接吗,她要让他知道,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余诺安了。
“好啊,罚单一定给你寄到。”
申恺言听她这句话,脸上的笑更盛,盯着她:
“谁发现的违规,谁就亲自送来。”
字字句句吐字清晰,余诺安也带着笑意看着他,这意思还得让她亲自把罚单送到他家,没等她再回复,朝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却是对陆觅开口:
“陆觅,我们就不在这妨碍交通了,走吧。”
车窗又一点点升了上去,见陆觅发动着车朝后一退转向,目送着他们离开,新人巡警这才悻悻来到她身边:
“组长,他是什么人啊,口气好拽啊。”
不论从两人对话的语气还是余诺安对那个人的态度,他都觉得要么是认识的人,要么就是关系不太好的人,总之不会那么简单,而且余诺安和后座上的那个人抬杠明显要更多,那个人的车,他也知道价格不菲,开得起豪车的人还会怕那么一点点罚款吗,摇了摇头,他真想不通两个人抬杠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余诺安扬了扬眉毛,转身来到被抓的人面前朝巡警回答道:
“擎风集团的总裁。”
“哦,总裁啊——啊?!”因为余诺安的语气十分平淡,也让他的反应平淡了起来,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擎风集团的总裁?!我天!
总……总裁……还是擎风集团,要知道擎风集团那可是商业界中的传奇,那擎风集团的总裁更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今天居然亲眼看到了,为什么他的组长还可以这样的淡定,忍不住上前看着余诺安。
“组长,那可是擎风集团的总裁!”
余诺安处理着犯人的手铐:“嗯,我知道。”穿过他身边往带着犯人往回走着,留下目瞪口呆的巡警在她身后看着她。
“总裁哎……组长等等我啊!”
怎么组长的反应这么淡呐,不对劲啊不对劲,太异常了,一颗八卦的心来打量余诺安和擎风总裁的关系,仿佛明白了什么,赶紧又拔腿追了上去。
…………
泪打湿了座位,女人颤抖着身体,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这种不知道目的地的不安让她更加对开车的男人感到无限地恐惧,如果车可以不停,她更宁愿他永远不要停下车。
头发乱糟糟地搭在耳边,发丝也因为恐惧流出的汗而黏在一起,刚才就差那么一点点,那个女警察和男警察就要走过来,她就快得救了,视线中慢慢消失的身影,现在她已经错过了,这个男人会对自己做什么,她又还能不能活下去。
声音更加哽咽起来,男人兴许是嫌她的声音有些吵,不耐烦地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只被这眼睛一看,女人又不自觉朝靠椅缩了缩,横躺在后座上已经让她很不舒服了,再加上他的存在,让她整个人都不寒而栗起来。
男人似乎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嘴上露出笑容,嘴上却吹起了悦耳的口哨声,具有乐感的口哨声传到她的耳里,让她忍不住地发抖,窗外是一片茫茫黑夜,这吓人的口哨声久久环绕在车内,让她无处可躲,压制住了她低低的哭声。
黄色的出租车朝无尽的黑夜之中行驶着,在一处荒野停了下来,不知道在后座里躺了多久,男人一把打开后座车门,拿出女人随身携带的包就搜到了她的身份证,望着上面的证件照,又对比着看了看女人现在狼狈的模样。
来到车门边,一手搭在车门上,朝下看着她,像是感觉到一道寒冷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由得缩了缩身体,睁开眼睛的瞬间,那张男人的脸不断在眼前放大,心跳立即像要爆炸一样地跳了起来。
男人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不停地扭头反抗着,稍微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这才让她动弹不得起来,惊恐的眼睛中倒映着男人的脸。
男人俯身下来,另一只手又替她理了理黏在脸上的头发,看到她额头上撞击的伤口,忽然就失声笑了出来,十分邪恶:
“所以说,何必呢,你看你头都撞破了,他们有人注意到你了吗?”
疯子,简直就是疯子,听着男人的声音,她只想逃离,无限的恐惧笼罩着她,脚底已经生起寒来,男人痴迷地看着她头上已经凝结了的血,眼中一阵恶寒,嘴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掉。
就这么想走?这么想逃?把身份证一扔,看着十分害怕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