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必须先查清楚佟方木的真实身份，我处处和他作对，如果他真的是凌界的人，为什么我到现在还会这么安全。”
那就说明，他并没有把在罗子舟身上发生的异常汇报给凌界，所以才迟迟不对罗子舟下手，可这就奇了怪了，不是凌界人，还和奚乐走这么近，不是凌界人，那他的来鸾帮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呢。
“崔sir，这个佟方木身上疑点重重，我也觉得必须查清楚他的真实身份才好评判他的立场。”
余诺安开口，三个卧底的想法不谋而同，崔天冬自然也没有疑义，佟方木虽然重要，但是凌界那边也要紧紧盯住，现在余诺安在凌界，罗子舟在鸾帮，何珊朵在和坊，三边都有自己人在，也比较好照应。
越是到这个时候，就越要小心，应下了三人，查佟方木的事由崔天冬全权来管，眼下不适合让卧底来查佟方木的身份，避免身份暴露。
…………
每次都是深夜回来，最近送货任务已经确定了下来，凌界安插的人对余诺安的监视松了不少，几乎就是不监视，家里的监控器已经只剩下客厅这一个了，看来是有人把其他的监控器都撤了。
凌界放松对她的监视，在余诺安看来，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阮祭诡计多端，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应付过去的人，这松懈的监视之后，就是在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神经时刻都在紧绷着，根本不敢懈怠。
一边立着一个身影，她再熟悉不过了，起身来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也制止住了他碰上开关的动作，余诺安抬头看着他在黑暗中亮亮的眼神，是那么地清澈，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申恺言垂下手来，一面却抚上了她的脸颊，最近她看着实在是太憔悴了，不禁让他心疼，她回来时，也不开灯，他以为她累到没力气去管明亮还是黑暗，其实是余诺安故意不开灯的，在光照之下，太多情绪都藏不下来，只有在黑暗里，才知道那些隐忍的情愫，比如现在，从进了凌界后，她真的很少有时间陪伴忘言，也很少和他在一起，虽然不知道是以什么身份。
也没有制止住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掌心温暖的温度传到她的脸上，就这一会，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就让她沉醉在这一刻的温柔，安抚她疲惫不堪的心，轻轻蹭了蹭，动作像只小猫。
申恺言勾了勾唇，眼里看着她仿佛生出星星来一样，环绕在两人之间，照亮了彼此的眼眸。
枯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余诺安抬起手机一看，背了过身，这是个不得不接的电话，听电话那头交待完了，余诺安才干脆回答了一个好字。
电话一挂，是阮祭又给她安排了一个任务，不得不去，沙发都还没有坐热，就又要走，余诺安扭头准备出去，就被申恺言拉住了手，像是在问她要做什么。
余诺安收过自己的手，朝他一笑，没有多余解释，留下一句：
“等我回来。”
关门声在安静的空气里一响，黑漆漆的客厅里，就没了她的身影，落寞的手不知道应该安放在哪里。
才出了门，楼下已经风风火火站了许多人，见余诺安出来，全都恭敬地对她低头，怕惹人生疑，所以并没有全部人一起直呼余诺安的名字，一人上前来凑到余诺安身边。
“安姐，人都到齐了，对方在桐花巷。”
余诺安点了点头，那人才吩咐着大队人马出发，浩浩荡荡一群人有条不紊地在前面开路，。
…………
桐花巷。
唯一开着的小酒馆正在营业状态，罗子舟倒了一杯酒水推到桌子对面，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佟大哥，这次是我真心实意、发自内心地叫你一声大哥，没有其他意思。”
使了使眼色，看着佟方木面前的那杯酒，转而罗子舟端起自己的酒杯：
“上次温泉的事，是我不对，希望佟大哥不要放在心上。”
罗子舟低垂着眼睛，没脸去看佟方木，死皮赖脸把佟方木请了出来，就是想借酒给佟方木道歉，在温泉池发生的事，他确实过意不去，那一道道的伤疤他还记得，也记得佟方木那个时候的表情。
面无表情，才是最可怕的，说明他已经习惯了身上的满身伤疤，而被别人看见，也一副淡然泰若的样子，在罗子舟看来，佟方木没有表情比有表情更要有杀伤力。
佟方木迟迟没有举起罗子舟给自己倒的酒，罗子舟脸上一耷，顺势朝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佟大哥，对不起。”
边说着又灌了一口，不断给自己杯子里添酒，不断地给佟方木道歉，整瓶白酒下肚，佟方木依旧波澜不惊地看着他喝酒，当罗子舟还要招手要酒的时候，佟方木伸手一拦，把自己这边的酒杯又推回到罗子舟的空杯旁边。
“如果要喝，就把它也喝了吧。”
罗子舟打了个酒嗝，他还以为佟方木终于在自己的猛烈攻势下要原谅自己了，没想到是让他喝自己倒给他的那杯酒，于是苦笑了一下。
“好，今天佟大哥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抬手把酒杯举起一饮而尽，只差哭鼻子才能表达此刻他的心情了，这场酒局是道歉局，倒好像一直都是他自己在喝个不停，佟方木根本没有一点悸动，看来他猜的不错，那件事对佟方木的伤害真的很大，这样的伤痛，该怎么补偿。
这么想着鼻头就红了起来，用手抹了抹脸，都准备好用哭来感动佟方木的时候，就见佟方木抬起一边的茶杯，灌满了茶水。
“我戒酒很多年了，就以茶代酒。”
仰头把茶水喝掉，罗子舟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以茶代酒……那么就是原谅他了？！眼里立刻一亮，激动地抓住佟方木的手：
“佟大哥，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
佟方木没有说话，提起茶壶就朝杯子里灌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