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灿结婚,还是从崔天冬这里知道的消息,姐姐和迟衾,本来应该早就在一起的了,从小到大,罗灿既当爸爸又当妈妈,一个人抚养自己长大,受了这么多罪,吃了这么多苦。
…………
镜子里的短发女人难得化妆,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生病以后本来齐耳的短发现在也达到了颈边,却平添一股属于女人的英气,加上现在的妆容,让她多了几分女人味,脸色也要好了很多。
罗灿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望得出了神,似乎是认不出现在的自己,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雪花钻戒在灯光下闪耀着,她真不敢相信,自己马上就要嫁人了,而且那个人,是迟衾。
对迟衾的感情什么时候发展成了覆水难收的地步,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了,在他单膝下跪向自己求婚的时候、当自己在牢狱中拒绝和他见面的时候、当他不离不弃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不敢去想,也不知道迟衾对自己的情是那么地深。
“咳咳……”
不适合地咳嗽起来,幸好化妆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急忙用纸巾捂住咳嗽的嘴就剧烈地忍不住又咳了出来,极力把咳嗽的声音降到最小,整个人上半身都伏在化妆桌上,双肩抖动着,好一会儿才平息了下来。
抬头一看,镜子里是可怜的自己,罗灿抿住双唇,不行,这样看起来实在是太没有气色了,要是被迟衾看见,他肯定又会担心自己的,惨白的唇上溢出丝丝血痕,最近咳血越来越频繁了,不是她能忍就忍住的,抽出更多纸巾把嘴唇擦干净,抓起一边的口红就在唇上涂抹着,生怕盖不住红色的血一样涂了很厚的一层,不得不又把眉毛和眼妆加重,这才看起来协调起来。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迟衾心里激动又紧张,只是她进去了很久还没有出来。
“灿?你在里面吗?听说你把化妆师赶出来了,是不喜欢她给你设计的妆容吗?”
顿了顿,还记得化妆师被赶出来时候的表情,一想到罗灿说要自己化妆,再配上罗灿平时的性格,迟衾不禁笑了笑,她现在应该正笨手笨脚地研究那些化妆品呢吧,他只是想她不要太勉强,加上婚纱,当时选中的是两套,一套洁白无瑕的白纱,一套则是有些黑暗系的曜黑色黑纱,两款婚纱都特别地好看,只是不知道,她会选择哪一款。
里面没有反应,迟衾皱了皱眉,刚把手举起来准备敲门,不想门却被从里面打开了,入眼的就是飘飘的黑色婚纱,肩膀处采用保守的黑色蕾丝边缀,从脖子处到双肩都是隐约朦胧的黑纱,加上长袖,看似保守,但是蕾丝处都透露着小小的性感,搭配上罗灿的妆。
迟衾看傻了眼,抬起的手半天还悬停在半空中,不一定所有的婚纱都要的洁白的,不一定洁白才能代表婚纱,黑色的婚纱穿在她身上是这样的美丽,衬得她脖子修长,像一只黑色的天鹅,裙尾拖地,旋即罗灿就对上迟衾的眼睛,微微笑了笑,一手搭在迟衾停在半空的手上,又带着他的手回到他身侧。
“我不是出来了吗,怎么还亲自来一趟呢?多麻烦啊。”
一手穿过他的手肘侧边,挽住了他的手,迟衾温柔一笑:“我不嫌麻烦,特别是接自己的太太。”
听着迟衾一说,罗灿眯眼笑得更加灿烂起来,谁说自己是他的迟太太了,某人啊,真是太不害臊了,说的这么光明正大,在心里虽然这么娇嗔着,但是还是顺着他的话,又朝他靠了靠。
“我们走吧。”
迟衾点了点头,带着她穿过走廊,渐渐离开化妆间,罗灿用眼角余光一瞥,放在衣架上的白色婚纱背放在衣架上,转眼又抬头看了看迟衾,还好他没有看见,嘴上消失的笑在迟衾看向自己的时候又恢复了上去,穿过这走廊,就是他们的婚礼主场。
“真的不需要让我给你一个梦幻的婚礼?”在走廊路上,迟衾不禁一问,本想通过鸾帮的势力大办一场婚礼,可是罗灿不喜欢,不仅在鸾帮兄弟中,今天来参加他们婚礼的也不过寥寥几个人,没有花童,没有神父,没有……眼里一暗,也没有罗子舟,迟衾心里总是觉得罗灿会遗憾。
罗灿抿嘴笑了笑,在门前挺住,和他面对面,看着他今天西装革履,显得特别帅气,举止投足间还是有那股莫名的优雅,偏生让她觉得非常舒服,双手覆在他的领口,替他理了理衣领,就像妻子那样替丈夫整装,抬眼看了看他。
“你,就是我的梦幻。”
偏了偏头,似乎在问他准备好了吗,迟衾配合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手心紧张得出汗。
再盛大的婚礼,就算不是和自己喜欢的人,那么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到现在都还觉得这一切只是她的梦,而迟衾是她梦中幻想出的人,那么地让她觉得不真切,后来她才意识到,有了迟衾,才有了她。
推开双边门,小礼堂里的人立马朝这边看了过来,只见一对璧人携手款款走来,杜引鸣立马从长凳上起来,周围坐着的弟兄们也立马整齐起身,唰一声,礼堂里的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装,见迟衾和罗灿也一身的黑色,又都默契地把外套脱下放在一边,整个教堂里除了中央地毯上的新郎和新娘之外,两边竟然是一色的洁白衬衫,今天的主角只有他们俩,两个黑色在一众白色间非常醒目。
鸾帮一向注重发展帮内文化,礼貌和素养必备,整天打打杀杀并不是帮派长久之道,迟衾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早就开始整顿,今天到场的弟兄们,每个都是他亲手或者间接培养出来的,刚好坐下这个小礼堂。
所有人都注视着黑色婚纱的罗灿和黑色礼装的迟衾,两人气场全开,一步步朝前走着,携手在目光中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