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琳变心了,申恺言是不相信的,直到她开始逃避,他只想找她当面问清楚,从读书时候就开始的感情,他不敢相信是许琳先抛弃的这段情。
他以为许琳离开是因为他一无所有,所以他答应申霆重回申家,他有了钱,有了身份,有了体面的地位,可是她,为什么又走开了呢。
他不懂的太多,秘密被许琳带进了坟墓,他永远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他只记得,自己爱过她。
至于她变心的理由,陆觅既帮着申霆,又帮着申恺言做事,就有了这样的决断。
“让许琳小姐变心的人,是申恺风?”
陆觅明显被她的话惊到,大眼看着她,那个名字,已经好久没有听人说起过了,曾经风风光光的集团第一继承人,大名鼎鼎的申家独子——申恺风,提起他的名字,陆觅整个人的眸子都是亮的,突然在一瞬间又暗了下来,忍不住叹了口气。
“只可惜,恺风少爷去的早……”无奈一抿嘴,好像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陆觅又开口:“如果没有恺风少爷,也不会有今天的申总。”
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办公室关闭的门,里面突然一喊,是申恺言叫他进去商讨合同,拿好准备好的合同,嘱咐了余诺安几句,陆觅就敲门进去了。
申恺言隔着门缝看到余诺安还站在门边,直到陆觅关门进来,才隔断了他的视线,一个激灵又回过神来,陆觅已经在和院长介绍合同内容,他突然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
西部监狱。
在春天出役一直都是犯人最期待的时候,死气沉沉的监狱里一年四季,除了植物棚里有点植物,还能让人感受到自然的色彩,冬天一到,更是没有一点生气,每天运动一小时的时间,因为是春天所以延长了半个小时的室外活动,尽管是隔着铁栅栏,但是能看到荒芜的栅栏外的景色。
林深星和罗灿这几天就一直听其他犯人说,栅栏外的景色,春天一到就变了样子,不再是一望无际的荒芜草地。
在狱警带着去运动的路上,别提有多开心了,出了这扇门就到了运动场,狱警示意她们,两人立刻迫不及待地进入空地,四处张望。
“深星,快看这边!”
罗灿大声呼喊着她朝她招手,林深星赶紧转过身,一眼就呆住了,栅栏外一片粉色,不知道是樱花还是桃花,就这样自然地盛开着,她们不知道,城内的樱花大道上,此时也是这样的场景,只不过这里的花,不是樱花,而是桃花。
女囚们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桃花树一起开放,不是绿色,不是其他颜色,就是浪漫的粉色,光是一看就让人神往,电网栅栏旁边,靠近桃树的地方,都站满了人,隔着铁栏看着那来之不易的生机。
林深星看着那粉色的山头,粉红在眼里盛开,让她想起了福利院正中间的那棵大大的桃树,现在也应该开满了花朵了吧。
春天的福利院,全靠那棵桃树讨了孩子们的欢心。
“深星姐姐,你怎么一直盯着桃花看啊。”
“因为喜欢啊。”
小赫南个子还矮,摘不到新鲜的桃花,弯身在草地上找了找,终于找到一朵满意的桃花,捻在手里,林深星俯身,小手里的桃花就插进了少女乌黑的头发上,少女眯着眼睛,看着赫南笑成小太阳一样,开心地盯着她。
“等我再长高一点,我就给深星姐姐摘最美的桃花。”
林深星也笑得开心,看着赫南对她伸出小拇指,朝她拉钩,她也钩上他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到了秋天,桃树上结了粉粉的桃子,赫南第一个爬上了树,却被桃子皮上的毛弄了个浑身痒,忍不住挠来挠去,身上红了一片。
“赫南,你怎么跑树上去了?”
林深星着急地看着他,不过才半季,赫南的个子就长高了不少,现在都能勉强上树了,赫南一边挠着脸,一手拿着刚摘下的桃子。
春天的时候,林深星说过喜欢桃花,这到了秋天,那她也一定会喜欢桃子,所以他就来了。
示意着手上刚摘的桃子,又委屈又开心,林深星把他解救下来,用清水帮他擦着脸,小家伙却急着洗桃子,差不多把桃子皮都搓破了才拿给她,让她吃。
他怕桃子毛会扎到林深星,一遍又一遍的洗着,为的就是能让她尝到第一口桃子的味道,那也是春天桃花的味道啊。
林深星咬了一口,有些涩,看着赫南期待的眼神,依然笑着吃了一口又一口,直夸桃子甜。
…………
栅栏外的桃花让她再一次想到了福利院的生活,春天一过,她也只剩下了一年的刑期,时间过得真快,遥看着桃花,回忆不断涌来。
踏着落满桃花的土地,厉赫南窜步在树下,土地的那头,是西部监狱的运动场。
“少爷,城两边果园的果树都已经陆续开花了,只等着传粉结果,新一季的蜜桃恋语系列果汁就可以立马发布。”
厉氏家族旗下的饮品,大多都是厉氏自家果园的出品,绿色健康,西部郊区的这块桃园,是厉赫南亲自选的址。
不仅因为这里的地势和土壤,更是因为这里有西部监狱。
厉赫南站在树下,身边的人见他不说话悻悻离开查看着周围的桃树状况,他面对着监狱的方向,身后落英缤纷,好像又浮起少女的声音。
“深星姐姐,你怎么一直盯着桃花看啊?”
少女并排来到他身边,笑看着他,厉赫南侧头就看见少女粉粉的脸颊,瞳孔里泛光,像风一样轻柔地回答他。
“因为喜欢啊。”
那是十八岁的林深星,男孩捻着一朵桃花插在她的头发上,看着她笑脸吟吟。
厉赫南伸手一摘,一朵桃花开的正好就被从树上分离了下来,他看着手里的桃花,再一次看着身边的少女,朝她耳边将花朵别了过去,风而过,扑了一阵空,粉色桃花依旧夹在他指间,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