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赢家依旧是余诺安,她拥有爱情,拥有这世界上永远的善意。
姜若凡凄惨一笑,攥紧手中虚无缥缈的碎纸片,对准窗口朝闭眼一倒,直到感觉到身体在风雨中下落,攥着的手才松开,一瞬间白色的碎纸片就随风朝上扬了起来。
一片碎纸从窗户中涌了进来,穿过余诺安耳边,地上剩余的纸片随风打起了旋儿,余诺安睁大眼睛趴到窗口,雨水打到她的脸上,她万万都没有想到,余斐安最后会选择以自杀的方式结束生命也不愿意丢弃姜若凡的身份。
如果是这样,余斐安的目的达成了,这场荒诞闹剧的最终获胜者才是余斐安。
风夹杂着雨水从窗户里灌了进来,把会议室打湿一片,冰凉的水打在擎风集团大厦楼底,一滩鲜红的血液被雨水冲淡,一点点侵蚀着身体的温度。
闪光灯立马就对准了外面,一群记者注意到公司外面的物体坠落声音,这才纷纷赶了出来,一看不得了,居然是姜家千金,擎风集团总裁夫人坠楼了!
从顶层的会议室坠落到平地上,必死无疑。
…………
半个月后。
姜若凡坠楼的事情一出来,热度过了很久才渐渐冷却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姜若凡已经和申恺言离婚的消息,就此又带上了热度。
关于姜若凡和华禹铭做的事,由于姜若凡已经死亡承担不了现实责任,加上华禹铭又一个人承认了所有罪名,法律对此严惩不贷。
参加完华禹铭的庭审,华禹铭还是要求单独见余诺安一面,这个时候,距离姜若凡去世已经半个月了。
华禹铭大概知道了,余诺安已经知道了姜若凡的真实身份,可是在余诺安脸上,已经看不出了悲伤。
“在我心里,她已经去世了六年。”
看着华禹铭想问又问不出口,余诺安干脆自己先说出了这句话,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六年前帮助姐姐逃脱罪名的人,可是她也恨不起来了,余斐安已经真的死了,这世界上,不论是余斐安,还是姜若凡,都不存在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余诺安看着华禹铭,即使他不知道姜若凡亲手杀死了和他的孩子,刚刚在法庭上,他也承担下了所有的责任,让人意外的是,姜家夫妇也共同出席了这次庭审。
“有烟吗?我想抽根烟。”
华禹铭忽然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两边的狱警听到这个话,下意识看了眼余诺安,余诺安点了点头,狱警这才从包里拿出一根烟来递给华禹铭,又帮他把烟点着,这才又退了回去。
看着穿着警服的余诺安,华禹铭边抽着烟边苦笑着,把烟放到嘴边抽了一口,侧头将烟吐出,从他嘴中升起一阵烟雾,一如此刻外面升起的白色大雾,最近的天气都不太好,瞥了眼玻璃窗外的景色,华禹铭就把烟从嘴边拿了下来。
“照顾她的那几年,因为怕影响她的恢复,我把烟戒了。”
说着又吸了一口烟,在烟雾中仿佛能让他记起那段时光,斜眼看了看余诺安,自己和她说这些做什么,于是又转移了话题。
“我知道许琳不是你撞的,也不是她撞得。”
后半句话才完,余诺安惊讶抬起眼睛看着他,紧接着问到:
“什么意思?”
“是我让她开车去西区的,也是我事先就安排了一切,许琳早就在你们到达之前就被撞倒了。”
听着他的话,余诺安不再无动于衷,紧皱的眉头表现出了她此刻的愤怒,华禹铭看着她,猛地吸了一口烟就将烟头掐灭,起身又看了看她:
“许琳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余诺安抬起头朝华禹铭看去,他主动找自己攀谈,现在也是主动离开,只见两边的狱警见他与余诺安谈话结束,这才上前来押送华禹铭离开。
留下余诺安在原地,有气又发不出来,许琳早在她和姐姐去路上的时候就死了,这么说,华禹铭只是想找一个替罪羊,没想到这一找就是两个,那么华禹铭为什么要置许琳于死地。
申恺言当时苦苦地寻找许琳,能追杀许琳的,那就是申恺言和申恺风的父亲——申霆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余诺安不由得张了张嘴,申霆埋下的导火索,一直到现在才又被翻了出来,要是申恺言知道了,那他会怎么想。
“诺安妈妈!”
思绪一下子被打断了,余诺安抬眼一看,就是姜晚琛朝自己跑了过来,一如当年在福利院时看到他的时候,只不过,现在的琮琮已经是长成一个大男孩了。
“琮琮!”
余诺安一笑,情不自禁地叫出了这个名字,跟在姜晚琛后的正是姜家夫妇,望见孩子和余诺安很是亲切,他们也没有阻拦余诺安怎么叫孩子的名字。
看着姜家夫妇仿佛一时之间苍老了很多,姜若凡离开以后,两位也没有曝光出姜若凡的身份,很大程度上,姜时霖和岳沁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原来孩子一直忘不了的人是你。”
岳沁淑开口,笑看着余诺安,初次见余诺安还是在申恺言的华林街,没想到她和琮琮有这样的渊源,现在他们俩剩下的,只有琮琮了。
余诺安不担心他们对琮琮不好,或许这场收养是源于利益,但是不得不说,姜家确实是琮琮的好归宿,只是担心申霆那边,琮琮是申恺风和许琳的骨肉,申霆不会就此坐视不管。
送走了姜家夫妇和琮琮,余诺安这才从法院里出来,外面的雾要散了很多,看着前方的道路,余诺安忽然觉得心里看开了很多。
“诺安。”
面前的人忽然开口叫自己,余诺安抬眼,旋即开心笑着朝他跑了过去,被他一把抱住,两人相拥在一起,余诺安这才发现他身后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疑惑地看了看他,用眼神问他话。
申恺言微微挑了挑眉:
“我现在可是无家可归的人了,余警官,不打算收留一下我这个可怜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