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涟辰起身出了审讯室,疲惫地揉了揉眼眶周围,留下徐勇凌在审讯室里愣愣地看着桌面上留下的纸和笔,在窗面前观察着徐勇凌的动作,见他终是放下了手中的纸杯,握起了一边的笔。
“辰哥。”
听到白蕤的叫自己,崔涟辰才反应过来审讯室外面还有一个人,转过身就见白蕤已经站到了自己身边,望着审讯室里的徐勇凌,白蕤开口:
“他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人,真的能对警方毫无保留?”
“那就要看他到底选择凌界还是我们了。”
想到刚才自己也不过是将计就计说余诺安是凌界的人,居然没想到徐勇凌的反应会是这样,无形中又提供了一条线索,余诺安引咎辞职之后就到了凌界,甚至为阮祭卖命,那么阮祭这么陷害她的理由到底是什么,看着徐勇凌拿着笔在纸上开始写着字,崔涟辰心里却有些不安起来,迟早要面对余诺安,可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对立的关系。
白蕤见他想事情想的出神,也不好开口去问,这个夜,注定漫长,漫长地像天边银河,一直绵延到天尽头,迎接着晨光,才会完全消失掉。
……
看了看刚从审讯室里拿到的犯人亲手所罗列的证据,崔涟辰不禁越看脸色越大地沉了下来。
桐花巷暗杀罗子舟一事,居然是余诺安带头去的,虽然鸾帮对罗子舟的事一再压下,可是随着罗灿被枪杀的事,迟衾一定会追查到底,罗子舟的尸体到现在也没有被找到,生死还没有定论,可是罗灿的事却是实打实的,如果余诺安真的是枪杀罗灿的凶手,阮祭也就不会那么想尽办法地把脏水往她身上泼,他到底在包庇什么人,徐勇凌也只知道个大概,就连指纹是余诺安的也是从崔涟辰这里知道的。
如果知道了阮祭包庇的人,那么枪杀罗灿的也一定是那个人,只是现在还下不了定论,看着看着,就把关于桐花巷的这一角纸撕了下来,装到了口袋里。
继续看着徐勇凌罗列出来的事项,除了证明白蕤无辜,余诺安被陷害,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他交待了凌界最近的大动作就在后天,到时候余诺安也会出现,崔涟辰终于知道余诺安把忘言留下的原因,她抱了必死的心,难道已经察觉到了阮祭的利用?
这么一想,她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时间不等人,崔涟辰带着口供和记录本立马向分局局长汇报凌界后天的行动,这才敲开门,赵局长正好把电话放下,看到崔涟辰。
“小崔,我还正要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就来找我了。”
崔涟辰点了点头站在他面前,把手上的资料收了收:
“赵局,找我是有任务交待?”
赵局长欣慰地点了点头:
“没错,后天警署有行动,特意让我们配合,上面给了我们的任务,我决定派你去。”
医院的事赵局长也有所耳闻,崔涟辰丢了嫌疑人还故意隐瞒着不上报,自己又自作主张设套抓人,虽然是抓到了人,但是该罚的还是要罚的,让重案组去守桥,也应该让崔涟辰好好地反省一下了。
“后天上午六点,增守浦海大桥,这个任务对于你来说,应该不困难吧?”
崔涟辰抬眼看了看赵局长,知道他有意为难,可是浦海大桥不就往返风久码头的必经之路吗,难道警方在那边已经有了行动?警署里早就有人注意到了凌界的动向还是纯粹只是意外,只是碰巧?
拿在手里的笔录又往身后掖了掖,试探性一问:
“增守浦海大桥?不知道赵局您知不知道上面的具体行动是什么?”
听着崔涟辰不仅不赶快接受任务还多问,不由得感觉到他有些不识抬举,可是谁叫人家爸爸是警署的崔天冬又是总局的局长,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耐心回答他:
“小崔啊,上面的具体行动并没有和我说过,只是让我们增守浦海大桥,可能是配合查车做做交警,你要是胜任不了呢,我找其他人去就是了。”
与其让他问东问西,不如直接不让他去了,还省的自己讨好他,赵局长又开始拨通着电话,准备叫其他人来办公室,崔涟辰这才按住话筒。
“赵局,我去。”
赵局长这才顿了顿手上的话筒,重新放回座机原位,看着崔涟辰满意一笑,这还差不多,要真是这么不会看脸色,等到这个任务给了别人,那么给崔涟辰留下的也只能是白纸黑字的处罚通知了,想起来崔涟辰是不请自来的,赵局长这才问他:
“对了,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崔涟辰站直了身,手上的材料是不能给他看的,不然打草惊蛇把凌界的行动传了出去,难保不会行动失败,而且现在也不知道警方的具体行动是不是针对凌界,只能倒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赵局长打量下,崔涟辰回过神来,把笔录本交到赵局长手里,赵局长这才翻开一看。
“赵局,这是连续审讯了一夜犯人才招供下来的笔录。”
赵局长拧着眉毛看着笔录,脸上有些严肃:“这么说来,在医院逃跑的那个白蕤是被陷害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跑啊。”
崔涟辰轻轻一笑:“白蕤并没有逃跑,这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听他这么说着,赵局长才恍然:“原来你早就相信那小子没罪,好啊,连我也瞒着,要不是真让徐勇凌自投罗网了,我看你怎么解释。”
有些惭愧地低了低头,赵局长摇头继续看着,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破案,鬼点子这么多。
“嗯,不错,只是他还没有交待作案动机,这点还要你配合行动之后多费费心,除了这些,没别的了?”
日常性一问,崔涟辰不由得微微捏紧手中的文件,对着赵局长摇了摇头,好在赵局长也知道了徐勇凌也是烂尾机井案的嫌疑人,同时破了两个案子,真可谓是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