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助理,子舟就那脾气,你别往心里去。”杜引鸣替罗子舟说着好话,佟方木毕竟也是迟衾亲自收下的人,不能让他受了委屈,这两边都是兄弟,手心手背都还是肉呢,两边他都得护着。
没想到佟方木却是一笑置之:“四当家还年轻,难免心浮气躁,要是我也再年轻五岁,兴许就和他打起来了。”
见他这么明事理,杜引鸣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转眼间佟方木的脸色就变了:“四当家的来算是意外,本来我不止想让你来开门,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佟方木看了看他,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最近对账的时候,数字老是有出入,我怀疑有人在账本上做了手脚。”把杜引鸣带来也是为了让他看一看这出了错的账本,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账单,画了红圈的地方都有错误。
杜引鸣拿起仔细翻阅起来,几乎每一页都有出入,对不上帐,怎么看怎么都像被人偷偷挪用然后故意把金额翻倍记录入账本,收入和支出根本就不搭边。
对账自从佟方木来了之后,杜引鸣就交给了他做,能及时发现这个问题,杜引鸣把账本合起。
“这件事,你有怀疑的人吗?”
嘴上微抿着,佟方木静静看着杜引鸣的神色,最终决定摇头:“暂时没有,但是知道账本在我这里的人不少,每个月一次对账,他似乎都很清楚。”
沉着脸色,杜引鸣知道他不想得罪人,在他掌管账本的时候没有出现过这种问题,新来牧场里的也不过就是新招的工人和罗子舟、西仔,以及现在负责对账工作的佟方木,工人就算有那么大的胆子,也知道这夏牧场是鸾帮的产业,一被发现的下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至于新来的这几个人,佟方木率先发现猫腻,嫌疑程度就已经很低了,至于罗子舟,那小子为人更是清楚不过了,而一直跟着罗子舟混迹的西仔,那也是简单头脑。
叹了一口气:“这个月先继续照常查账,不要被那个人发现,只有让他继续做,我们才有机会把他揪出来。”
听着杜引鸣的话,佟方木点了点头,只是杜引鸣的脸色,却是不大对劲。
…………
远离城市的小镇上,空气格外清新,由于第一晚睡得很好,才一大早余诺安就已经起床开始准备给白蕤做早饭,水缸里已经没了水,拎着水桶四处打听了才知道,镇里人用的水都是从清溪里挑上来的。
只是做个早饭,也要不了那么多水,索性拎着水桶就出了门,来到清溪边上,水流哗哗地流着,余诺安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身心是自由了不少,对着水里的自己微微一笑,却又把嘴抿了起来。
那水面上的自己,为什么笑得那么不真实呢?从申宅逃出来,她应该是很开心的啊,可是为什么,她看到的自己,是那么地有气无力,肚子里的小生命仿佛也感受到她的心情,腹部微痛。
又来了,每次只要她一想的不好,肚子就会发痛,一手抚上肚子,轻轻抚摸着:“妈妈没有不开心喔,宝宝不要伤心了,好不好,咱们还得给白蕤哥哥做饭呢。”
这样一安慰,还真的起了效果,腹部的疼痛也没有那么痛了,脸上漫开笑容,这种在她和宝宝之间的连接,真的好神奇,就像它知道你的想法,能够感受你的情绪,最重要饿是,你的情绪也会影响着它,让它通过这些方式来表达给你。
轻微腹痛,就是余诺安经常感受到的,从拒绝萧医生的那碗海带汤开始,小家伙就有点不乐意了呢,虽然他现在还这么小,但随着他慢慢变大,表达的感觉也会更加强烈,余诺安摇了摇头,真是怀了个小祖宗,什么都得顺着他来。
盛了一半水桶的水又起身拎着回老屋,耳边不时有哪家的鸡在打鸣,空气里弥漫着一层薄雾,令人神清气爽,微弱的太阳光照在整座照镇上,新的一天,又拉开了帷幕。
娇小的身子拎着水桶,将将跨进门,有人已经在古树下的静坐着了,余诺安没有多想朝前走着,白蕤居然起这么早,那肯定是饿坏了。
“白蕤,我才打了水,你再等等,早饭马上就好。”
树下穿着白衬衫的人微微一愣,把他当成白蕤了么?于是一笑,凌晨就从市里赶着回来,刚到家门,又不想打扰到别人睡觉,打算就在这里坐着休息,没想到有人为了做饭起的要更早。
崔涟辰慢慢转过头来,看到她的裙角,清晨稍有一点冷,余诺安也抬头看着他,却在一瞬间眼神失焦,手上的水桶格外地沉,从她手腕上滑落,整桶水都洒了出去,倒在她脚边。
这……他……他……满脸的不可置信,崔涟辰,这是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白蕤说过这屋子的主人姓崔,又叫他辰哥,她早该想到,世界上那么巧合的人名,也没有眼前的这个人更有说服力,崔涟辰就是这里的主人。
“涟……”也许因为情绪开始起伏,腹部又有了回应,刚要说出的话被自己生生咽了回去,她现在可不是孑然一身的那个余诺安了,更不是涟辰哥哥的诺安,她早就成了别人的……
崔涟辰看着她脚边的水流成小河,但是她却定定站住也不动弹,看得出了神,正要上前提醒。
“诺安姐!”迷蒙中白蕤赶紧把余诺安拉到一边,再晚一步,裙子就要被浸湿了,刚刚睡得好好的,却突然听到东西的碰撞声,起来一看才知道是水桶翻了,揉了揉眼睛。
“崔……辰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好几天吗。”发现崔涟辰回来,白蕤脸上是止不住的开心,赶紧忙着问他,崔涟辰只微微一笑,眼神却离不开刚刚失神的女人,白蕤这才赶紧介绍。
“辰哥,她就是诺安——余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