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醒了?”杏儿睡够了,抬起眼,正看见陆芷凡呆呆地望着窗外出神。
陆芷凡点点头,示意了一下桌上的水。
杏儿高兴地跑过去给她倒了杯水过来,伺候着她喝下。
陆芷凡坐在床上,问道:“我这是昏睡了一天吗,怎么太阳都下山了?”
杏儿将杯子放回去,然后说道:“是三天啊小姐,你反反复复地发烧,一直昏迷不醒,这都是第三天了。”
陆芷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贺之雪这么能睡的吗?
杏儿确定她没有再烧了之后,这才高高兴兴地凑近她说道:“小姐,其实姑爷还挺在乎你的,这三天,他白天要去官衙,晚上就一直守在小姐身边,想来之前也是被二公子气狠了,才说的那些气话。”
陆芷凡有些无语地皱起眉头,现在的人这么难懂的吗?之前宋迎阳脸上的鄙夷厌恶之色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见她不说话,杏儿继续说道:“小姐你也不要跟姑爷置气,姑爷其实就在生你一晚上不回来的气,他还说你不是喜欢他,你是喜欢那个什么楼里的一个戏子,可是小姐以前从没有听过戏,又怎么会跟一个戏子有关联呢?”
反正杏儿就是觉得,她这是在用一个戏子来跟宋迎阳对着干的,故意气宋迎阳的。
陆芷凡弹了一下杏儿的额头,说道:“不许说他是戏子,这个称呼不好,带着轻视。”
“小姐!”杏儿无力地喊了一声,怎么感觉小姐和自己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呢。
陆芷凡掀开被子下了床,来到铜镜前,只见贺之雪的脸黑一边白一边的,十分诡异。
“真是可惜了,之前那可真叫一个肤白胜雪啊,瞧瞧,都给糟践了。”
杏儿走过来,说道:“其实小姐的脸之前还脱皮来着,郎中说那个过程是很疼的,现在已经好了,就是黑了一些,是可以白回来的。”
陆芷凡无奈地说道:“最好是一年之内就白回来。”
占据了人家的身子,总该原原本本地还回去才好嘛。
“不用那么久,一个月就行了。”杏儿说着,将一个小瓷瓶打开,一阵芬香飘了出来。
陆芷凡高兴起来,忙去洗了个脸,回来让杏儿给自己敷上。
“那个老夫人后来没有来找过麻烦吗?”陆芷凡闭着眼睛,享受着脸上的一片冰凉。
“后来就没有见到过,想来是姑爷安抚住了。”杏儿边给她敷着玫瑰清露,边回答。
“嗯,那就好,只求上天保佑,别再这么折腾我了,让我安安生生地过完这一年,我天天给他烧高香。”杏儿已经将玫瑰清露敷完了,此时不知道在做什么,陆芷凡闭着眼睛开始没话找话。
见杏儿不答,她又说道:“要是真像你说的,那这个宋迎阳倒也不坏,你说他是因为我一夜未归生气?可是你不是他自己答应我的吗,还真是说一套做一套,卑鄙小人,还去老夫人那里告状,多大人了,还遇事就找娘亲。”
陆芷凡说得兴起,却挺得杏儿轻咳了一声。
在家没少闯祸的陆芷凡一听这个咳嗽就不太正常,她猛地睁开眼睛,看都眼前这个人的时候,陆芷凡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真的不能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要不然就会像她现在一样。
陆芷凡看了眼缩在一旁的一脸为难的杏儿,再看了一眼冷着脸的宋迎阳,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向他打招呼。
“你这,下午好,黄昏好啊。”
“你怎么不说晚上好。”
“也行啊,晚上好啊夫君。”
宋迎阳懒得看她,对一旁的杏儿说道:“你先下去吧,我跟我娘子,说会儿话。”
看着杏儿走出去,陆芷凡就感觉自己要大祸临头了。
趁宋迎阳还没有开始发难,陆芷凡抢先道:“首先,我还是个病人,你要是打我,我可能分分钟丧命,其次,你自己说过的,咱们各过各的,我夜不归宿也是提前给你打过招呼的。”
宋迎阳深吸了几口气,搬了个椅子,坐在陆芷凡的对面,说道:“我打你,但是你做到你身为我夫人的义务了吗?”
陆芷凡想了想,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宋迎阳的剑眉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很不好的事情。
“那你夜不归宿,你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你想把我置于何地?”
陆芷凡瞪大了眼睛,动作太大,让原本敷在脸上的东西随着她的动作掉了一些。
她一边慌乱地整理,一边问道:“你都看见了?”
宋迎阳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我们就把话说开了吧,你对着别人口口声声地说喜欢我,说非我不嫁,可现在对我冷冰冰的,倒跑到别人那里投怀送抱,你到底是图的什么?图我好欺负吗?”
“贺之雪喜欢你,这是肯定的,可是我失忆了,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你对我很不好,你嫌弃我,甚至是憎恶我。”宋迎阳委屈,她还委屈呢,她的委屈还不能说。
“你的意思是你失忆了,就不是贺之雪了?”宋迎阳整理着她的话。
陆芷凡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要不怎么说人家年纪轻轻就中了榜眼呢,这理解能力简直满分!
“你扯淡!”宋迎阳虽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他却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陆芷凡手忙脚乱地弄着玫瑰清露,宋迎阳不相信她也没有办法。
过了一会儿,宋迎阳说道:“你既然想呆在这个位置上就要对外维护好我的面子,要不然你以为我真的会怕贺之尚吗?”
“知道了。”陆芷凡连忙应着,这件事应该可以翻篇了吧。
“还有,以后再不许去见那个伶人,要是再去见一次,我保证会当场休了你!”这是宋迎阳的底线。
陆芷凡不说话,目光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问道:“那可以联系吗?”
“不行!”宋迎阳斩钉截铁地打断她。
陆芷凡很不悦地站起来说道:“最后一次,你要么让我见他最后一次将话说清楚,要么就允许我给他写一封信,事情总要说清楚的,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
“最后一次你就真的能做到?”宋迎阳不大相信地问道。
陆芷凡点头,反正时间也不会太久,她顶着贺之雪的身体跟赵旷远相处,两个人都听别扭的,大不了就是这一年里不见面,有什么呢。
“那你写信吧。”
陆芷凡当即些好了信,然后交个了杏儿,说道:“你亲手交给永丰楼的赵旷远,不要让任何其他人打开它。”
杏儿看了看宋迎阳的脸色,见他没有阻止,也就放心地交信去了。
“还有事吗?”做完这一切,陆芷凡看着还站在房里的宋迎阳,很是不高兴。
宋迎阳踌躇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陆芷凡懒得跟他磨蹭,转身出了门,将他一个人留在房里。
虽然不能见赵旷远了,但是陆芷凡也不打算闲着混吃等死,她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在此之前还是要去填饱肚子,顺便将这个身体锻炼锻炼,别一年还没到,就被宋家娘俩给折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