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会担心的,这任务也没什么危险,你觉得会有人可以伤到得到我吗?”
“我说过,不离开你。”
“哎呦,我的好哥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就听我一回好不好?”南风继续撒娇,反正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宋迎阳守在将军身边才放心。
宋迎阳不说话,反正也没有人可以强迫他,他想走也没人拦得住。
“这样吧。”南风凑近他,神秘兮兮地道:“你有空了就可以随时来找我嘛,用灵力别被发现就好了呀。”
宋迎阳还是不说话。
南风嘟着嘴,不高兴地道:“不理我算了,我要是走了,保证你找不到我。”
“你!”宋迎阳也生气了,他已经受过一次煎熬,如论如何不能再有第二次,他真的会疯的。
“我怎么样?你答不答应嘛?”
“你!”宋迎阳攥紧拳头,目光凶狠,愤怒之火在他心里熊熊燃烧,他艰难地开口道:“他一个凡人就这么重要吗?也值得你用这种方式威胁我!”
南风见宋迎阳真的生气了,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要知道宋迎阳虽然经常冷冰冰的,但是对她向来是温和的,也从未对她真的动过怒。
南风轻轻地握住他攥紧的手,低低地道:“对不起,不是这样的,他当然没有你重要。”
“那你?”宋迎阳并不买账。
“这个事情有点说不清楚,也不好说。你也知道他是个凡人,有些东西我们可以不在乎,但是对于一个凡人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尽快回来,你帮帮我好不好?”南风央求道。
宋迎阳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这一点,她已经运用地炉火纯青。
果然,宋迎阳见她可怜兮兮地央求,怒气慢慢地就平息了,有些无奈地叹了口了气,道:“我可以偷偷地去看你是吗?”
“嗯嗯嗯!哥哥最好啦。”南风点头如捣蒜,明媚的笑容出现在她好看的脸上。
宋迎阳挫败地转移视线,不去看她,果然,最后还是自己妥协。一百年了,每一次都心甘情愿认输,对于她,自己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南风起床洗漱好便和宋迎阳一起吃了顿饭,如何便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南风来到宋玉的书房前,思量着该怎么向他辞行,正想着,书房的门却自己开了,宋玉站在门里,笑靥如花。
“啊,那个,将军,我正准备出发,特来向你辞行呢。”南风慌忙解释道。
“既是来辞行,便不要在外面,进来吧。”宋玉将门打开,请她进去。
南风屏气凝神地从宋玉身边走进去,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呼吸会暴露自己心底的秘密。
“坐。”
“嗯。”南风依言坐下。
“将军,我……”
“南风……”
两人同时开口,南风抬头看向宋玉,对视一笑。
宋玉说:“你先说。”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现在就要出发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将军,请一定要多保重,我……我会给你写信的。”
“难为你还惦记着我,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倒是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万不可让人捉住把柄。至于写信就不必了,容易暴露,若有需要我自会派人跟你联系,小南风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宋玉说道。
“对了将军,那幅山河图不知裱好了没有?”若是现在给我,一路上也好有个念想。
“尚未,等南风回来,它一定会挂在你的房间里,好吗?”宋玉柔声道。
“嗯,那……将军,保重。”
如果南风现在清醒一点,理智一点就会发现,宋玉的关注点全然不在自己身上,他只关心他的计划。
但是南风不知道,辞了宋玉出来,她还很高兴,想着自己很有用,可以帮将军做这么重要的事情。
她背好行囊,去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就准备出发了。
快到门口时,却看见宋迎阳早已等在了那里,两个人就这么相对站着,谁也没有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宋迎阳才道:“你独立去经历一些事情也好,切记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先。如果有需要,你知道的,随时可以唤我,我随时都可以来。”
南风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在这个世上,待她最好的人,便是眼前这个人了。
南风出发的时候本来就很晚了,所以她行不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可这皇城的近郊又没有酒楼茶肆,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宋玉,她就是因为没有吃饭的地方,想去看看有没有吃的,才误闯了他的军营。
想必这就是缘分吧,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但是这一次南风没有那么傻了,她不打算饿着肚子赶路,反正使用灵力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了。
而这一次的行程她也早就想好了,她要用灵力先去宋玉从小住过的函城看看,去他曾生活的地方,去他曾流浪的街头。
南风仔细看了看周围,还用意识感应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人,她便和马一起消失了,须臾间,便到了函城。
此时的函城也是日暮时分,天快黑尽了,南风牵着马,漫步在函城的街头巷尾,原来这就是他曾住过的地方,似乎还可以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第二日一早,南风便起来,准备去郡守府附近转转,毕竟那里应该是宋玉去得最多的地方。
早上的函城街头跟皇城相比略显冷清,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些起早做买卖的商人或穿行在街道,或在店铺里打点准备开门。
南风随意地逛着,正当她觉得腹中饥饿,准备去前面的包子铺买包子时,一个人慌慌张张地从她后面跑过来,一下子撞在她身上,将她险些撞倒。
她站稳后下意识地去扶已经倒在地上的人,那人应该是个姑娘,穿着绛紫的衣裙。南风弯腰扶起那人,那人站稳后却紧紧地抱住了她的手,嘴里央求道:“公子,救救我!”
南风皱眉,细看之下,竟是一个绝美的姑娘,她一直以来自诩自己长得还可以,但是在这个姑娘的对比之下,她觉得自己也就一般般吧。
不过看着姑娘的处境,实在是算不得好,还是长得普通点好吧。
但是这么美的姑娘求助,她虽为也是女子,却也是无法拒绝的,于是南风回握住她的手,轻轻地道:“姑娘不要担心,既然在下……”
南风的话还没说完,一根木棍就向她的脑门袭来,南风赶紧抱着那个姑娘向一旁躲开,低头查看姑娘是否受伤,确定她没有被伤到后,南风将她挡在身后。
对面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妇人和十来个壮汉,只见一个壮汉指着南风道:“打哪里来的,也敢多管闲事,识相的就赶紧让开,爷手里的棍子可是好久都没有喝血了!”
南风轻蔑地笑了:“那就对不住了,小爷我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爱管闲事。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可真是好汉呐,传出去也不怕丢人?”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妇人凶狠地说道:“你以为她是什么柔弱的小姑娘么?到时候可别后悔我告诉你!”
“那我倒是要尝尝这罚酒的滋味如何!”南风说完便抱起那个姑娘,快速飞奔而去。不到万不得已,她一般不跟凡人动手,万一他们不经打,一下就被打死了,自己找谁说理去。
却说这边一伙人见南风要跑,一个力大的壮汉,抡起手里的木棍,便朝南风扔去,“哐”地一声打在了毫无防备的南风背上,南风吃痛放下了那个姑娘。
一伙人见机会来了,一拥而上,将她们围得死死的,那个妇人也操起棍子,用棍子指着南风:“你倒是继续跑啊!不是要逞英雄吗?我就让你逞到底,给我打!”
十几根棍子团团落了下来,南风忍着背上的疼痛,心里叫着苦,这可怎么是好呢,今日出门怕太招摇了,佩剑都没有带,还有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呢,这大庭广众的也不能使用灵力啊!
南风心一横,反手护住那个姑娘,将她护在自己身下,想一个人承受。姑娘慌了,想推开南风,但是以她的力气根本就推不开,只好含着泪眼,望着即将落下的棍棒。
南风闭着眼睛等着,但是等到的却不是落在身上的棍棒,而是一声声惨叫。
她再抬头时,方才还气势汹汹围殴她的人全部七零八落地躺在了地上,周围的路人更是不敢停留,飞也似地跑走。
而她眼前还站着一个人,他站在一群倒在地上哀嚎的人中间,就这么看着她,清冷的脸上是生人勿近的肃杀,但是南风却觉得,此刻的他简直不要太帅!
她飞快地放开那姑娘,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笑得无比灿烂。
“真是帅呆了,哥哥,你怎么来了?好巧啊。”
“还不是因为你,我再不来你就要被打死了,你是猪吗?别人打你你都不知道还手的吗?”
“不是的,我没带剑,不能同时护住那个姑娘,你看那个姑娘,柔柔弱弱的,怎么忍心啊。”
宋迎阳抬眼,这才看到那里还站着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姑娘见他看过来,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宋迎阳却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宋迎阳看向还趴在自己身上的人,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上,训道:“你到是会英雄救美了,她能有你自己重要吗?也值得你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护着?”
那个姑娘的身形僵了僵,尴尬地笑笑。
“哎呀,我不是没有时间考虑这么多了嘛。”南风松开宋迎阳,揉了揉后脑勺,委屈地说道,不过就算给她时间考虑她还是会怎么选的,自己被打几下又死不了,怕什么。
“小女子扶柔,谢公子的救命之恩。”那姑娘施施然地上前行礼,真个是柔若无骨,我见犹怜啊。
南风连忙摆手:“客气了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你谢他吧。”
扶柔看了看面色不善的宋迎阳,缩了缩脖子,道:“这位公子是来助你的,而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宋迎阳翻了个白眼,他又不在乎,他要救一个麻烦干什么,又南风一个就已经够他操心的了。
“啊,哈哈,那不用谢,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们就此别过吧。”南风打着哈哈,想马上离开,因为她感觉宋迎阳越来越不爽,等一下肯定还会给自己甩脸色,要是这个扶柔还要报什么恩的话,指不定这个不会怜花惜玉的人会说不什么话呢,到时候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可承受不来,给人家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但是扶柔却看不明白,挡在她面前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也就只有这个身子还是自己的了,若公子不弃,小女子愿一身相许。”
“啊!”南风被吓了一跳。
“嫌弃,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便是报恩了。”宋迎阳黑着脸说。
没想到扶柔闻言却哭了起来,抽泣道:“公子也是这么想的,我就这么不堪吗?可怜我空有一副皮囊,被人屡次算计,身世飘摇,如今在这世上便如雨打的浮萍,没个容身之所,既如此,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还白白地受罪,还不如死了倒干净呢!”
说完她便走,南风忙一把拉住她,生怕她寻了短见,好好的一条人命就这么葬送,更要命的是,她的命到时候可能会记在自己头上,那就真的是冤屈大了。
“姑娘姑娘,我没这么说啊,你别想不开,生命是很珍贵的,你要珍惜啊。”
“我的命贱如草芥,没的让人欺负来欺负去的,好不容易有一个人真心待我,愿意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护着我,却也是嫌弃我,不要我,我……”说着说着,扶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南风赶紧一边安慰她,一边用胳膊暗暗地捅了捅宋迎阳,宋迎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嫌弃。”
扶柔闻言抬头,惊喜道:“真的吗?那我可以跟着公子吗?”
“不可以。”宋迎阳冷冷地说。
扶柔低下头,又开始抹眼泪:“到底还是嫌弃我。”
南风无计可施,只好道:“好了好了,可以可以,你先跟着我,我给你找一个好归宿好不好?”
扶柔抬眼道:“扶柔认定公子了,除了公子,不会再有什么好归宿了,除非公子不要扶柔。”
南风觉得头有点痛,无奈地叹着气,这种事她还真没见过,自己一个女儿身能给人家什么归宿嘛。
宋迎阳皱着眉,一把拉过南风,道:“随你,你寻不寻死我们可管不着。”
说完拉起南风就走。
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的声音传来:“好!既然公子要我死,那我便是到了奈何桥也不会忘了公子,来世,还会来寻公子报恩,希望来世可以不被公子嫌弃!”
前面走着的两人身子一僵,这是要把命记在他们身上了?
两人停了下来,宋迎阳紧紧地攥起拳头,脸色阴沉地可怕,随时都可能忍不住要杀人了。
南风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这是捅了马蜂窝啊!
“我怕了你了,你来吧。”南风招手道。
扶柔只当做没看见她不耐烦的神色,欢欢喜喜地跟了上去,只要跟着便有的是机会,咱们,来日方长。
路走到一半,宋迎阳忽然停了下来,道:“我该回去了。”
“嗯。”南风点头。
宋迎阳看着她,欲言又止:“你……万事小心,切不可再受伤。”
“知道了啦,这次是意外嘛。”南风推他走。
“那我走了。”宋迎阳回头,眼底尽是不舍。
南风站在原地,朝他挥手告别,笑容灿烂如她身后初生的朝阳。
宋迎阳走后,南风将扶柔带到了她落脚的客栈,道:“姑娘想必累了吧,你且休息,有什么事唤小二即可。”
“公子不必怎么客气的,唤我扶柔就好,还不知公子贵姓?”
“南风。”
“真是相称的名字,配得上公子不凡的气质。”
“好了,你休息吧,我有事,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扶柔一把拉住他,道:“南公子莫非还是嫌弃我,想甩开我?”
南风轻轻地挣脱她的手,道:“你多虑了,我答应了的事情,必定不会这样反悔。”
扶柔面露挣扎之色,看着她久久不说话,良久,她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道:“既如此,我便应该相信公子,我会在这里等,一直等。”
南风见她松口,赶紧忙不迭地应声答应,飞快地出去了。
南风从外面关上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暂时是摆脱了。她来到楼下,对掌柜的说:“有劳,我一位朋友身子不大爽快,我又有事不能照顾,还烦请多照顾一二。”
掌柜的还没开口,身边的伙计听到了,抢答道:“就是方才于客官一起进来的姑娘么?那可是真美啊!”
“咳咳咳……”掌柜干咳了几声,那个伙计赶紧住了嘴。
掌柜赔笑道:“小伙计不懂事,还请客官不要放在身上,公子的朋友我们一定尽心服侍,请公子放心。”
“嗯。”南风应了一句便走了出去,她才不放在心上了,扶柔确实美,还不能让别人看了么。
这头放下心来之后,南风又开始在函城到处转,这家店看看,那家店瞧瞧,想着宋玉在这里时的场景,不知道他现在可好,有没有想起我。
天色渐渐地暗沉下来,街上的人又稀疏起来,南风看着一家家关门的店铺,站在街上不住地叹气,逃不过,终究还是要回去了。
南风回到客栈,未及走到房门边便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她赶紧凑到门边去听,可是那声音微弱且断断续续的,完全听不真切。
南风推门,门是从里面栓住了的,只见里面的声音传来:“谁?”
南风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