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醉闻言默默汗颜,果然,世上的女子还是喜欢自己这般的,对于楼雁那种的不感兴趣。想到这里,云醉还是觉得十分愉悦的。
王妃握住了女儿的手,道:“等再过些日子,我就恳求你父亲去见一见盛青,若是他能够取得功名,以后也定会有一个好前程。你爹爹心中有你,自然不会太过于苛刻。”
安平郡主闻言眸中含泪,她知道娘亲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更知道爹娘为了自己是如何奔走的。这世上,他们才是最疼爱她的人啊。
云醉最是看不得这种母女情深的桥段,只道:“王妃,郡主,我的话已经带到,相信不久圣旨就会下来,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好,”王妃高兴地叫了下人,“公子,让他们送你出去吧。”
云醉也不再多礼,对安平郡主淡淡一笑便大步离去了。那人的目光一扫而过,安平郡主却察觉出了异样,她转过身去看云醉的背影,眸子里多了几分怀疑。
云醉出了王府门,迎面便走来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那人远远地就瞧见了自己,一双眸子好似要把人看穿一般,一步步不紧不慢地向自己走过来。
云醉慌乱地躲避着楼雁的眼神,想装作没有看见从他一旁过去,没想到,楼雁那个自大狂竟然先开了口。
“在皇宫的时候我便发现你了,所以才着急出来。”
“哦,”云醉笑笑,“既然你发现了,那我就承认了,我确实跟踪了你,我是担心方致休知晓此事的来龙去脉,你最后没有办法脱身。”
楼雁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他走到云醉的面前,说:“若不是你将所有的事情都瞒住了,他怎会一点线索都找不到。云醉,你做的事情我都懂,但我不希望你为了一时之急铤而走险。”
难得楼雁跟着说一次软话,云醉也不好再故作高冷,左眉轻挑,道:“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我都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你不必再跟我道歉了。”
楼雁绷着的脸一下子笑了出来,旋即又恢复了冰块脸的常态,道:“谁要跟你道歉了?”
说着话,楼雁就往街道那边走去,云醉赶紧跟了上去,“你走那么快干嘛?你的腿又没有我的长。”
楼雁无奈地扯出一个笑容,继续往前走去,他就知道,不能原谅云醉这家伙。
“哎,安平郡主有话要带给你,你想不想听?”
“什么话?”
“郡主说,”云醉矫揉造作出了一副安平郡主激动落泪的样子,“母妃,我不用再嫁给威远侯了,太好了,我不用嫁给威远侯了!”
“……”
楼雁反手给了云醉一拳头,却被他灵活地躲闪了过去,云醉赶紧跑远了,挑衅道:“楼雁,你不是急了要打人吧,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楼雁微微一笑,手中的黑伞陡然打开,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云醉较量过了,趁着这个机会教训一下他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想着,楼雁就疾驰向云醉飞过去,云醉见势不妙,迅速攀上了房顶,往城南处飞去。
这边云醉和楼雁离开了王府,另一面方致休派去国师府的人已经立在了国师府的院子中间。
“国师大人,请吧。”裴将军手持长剑,身后跟着的是御林军。
左蔚冷冷一笑,道:“陛下对我竟然防备至此吗?还要劳烦裴将军过来一趟,左某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国师府中,几个左门的人就立在左蔚的身后,若不是左蔚告诉他们不能因小失大,他们早就和这些人打成一团。御林军虽然被传得神乎其神,又怎么能和左门人相提并论?
左蔚和裴将军对峙着,他知道如今的左门还禁不起朝廷的碾压。方致休这些年来一直在默默储备力量,能够在一夜之间扫除左门安插在各处的眼线,这就是他给自己最大的警告。
左门中人虽然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顶尖高手,但也抵不过方致休的千万大军,为今之计,只有先避其锋芒。
最后,左蔚还是垂下了眸子,淡淡道:“既然陛下疑心于我,那我便跟着裴将军走好了,希望能够证明我的清白。”
裴将军的嘴角难得地浮现出了一抹笑意,那笑意分明是在说,他赢了。
左蔚回眸颇有深意地望了身后的人一眼,转身就跟着裴将军走出了国师府,留下府中的人隐隐着急。
事实上,他在昨夜就已经预料到了方致休会让裴将军来押送他进宫。
区区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就把一等大臣关进牢狱之中,这种事情方致休会不会做左蔚其实心中没底,但他清楚,自己今日跟不跟裴将军走,就是方致休对自己的一个考验。
而左蔚留给“家仆”们的话,就是耐心等待左承和左泠。只要他们回来,定会找到办法救自己出去。更何况,方致休根本不了解左门之中的情况,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举妄动。
皇宫之中,正殿之上,左蔚恭顺地跪在地上,方致休遥遥在高位上坐着,眸子深不见底,看不出半点情绪。
“国师大人,可知道为何要将你带进宫中?”方致休的声音轻飘飘的,回荡在宽阔的大殿里。
“启禀陛下,是因为陛下发现微臣结党营私,拉拢门生和官宦,这才将微臣带进宫中。”
“这些事情你做了或是没做,朕想听一句实话。”
“陛下,这些事情微臣做过。”
方致休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他坐起身,慢慢走到左蔚的面前。
左蔚垂着头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道:“这些事情微臣确实做过,但微臣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陛下。”
“说来听听。”方致休倒是很有兴趣。
“陛下将威远侯与我放在朝堂之上,无非是为了朝臣之间互相牵制。您知道威远侯能够帮您得到这天下,也能帮助别人毁了帝都城,陛下让我在做了国师,不就是为了牵制楼雁吗?”
方致休微微颔首,“朕是想让你和楼雁相互掣肘,但朕没有让你去拉帮结派。”
“陛下,微臣确实招揽过门生,但也是为了陛下培养未来朝堂之上的中坚力量。那些旧臣迂腐不知变通,难道陛下要一直留着他们吗?”
方致休的眉宇间闪过一抹迟疑,他不得不承认,他对那些前朝旧臣并无多少期盼,但他们一直在朝堂上跟自己作对, 时不时地放出冷箭伤人。
左蔚说到了方致休的心底,他根本不想把那些旧臣们留在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