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崖上,一身材颀长温润男子立于其上。他着一身青色长袍,其间有金色暗纹在日光下闪动,腰间一抹约一寸长银色锦缎束在其上。更显得他风姿绰约,飘渺若风。一头黑色的如瀑布般的长发用如冠白玉束好,倾泻在腰间以及双肩,随风舞动,如一副早已绘好的泼墨山水。
男子抬头一双凤眼,眼睛里没有了平日里的灵动风采,黑色的眼仁里面有粼粼波光闪动,像晨风中的露珠,那么容易消逝不见,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子哀伤之意。
楼雁,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偷偷打了一个转,他微微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将它吐了出来:“楼雁……我好想你。”
然而这句话一托出口,男子就愣住了,他现在这样对得起自己的父亲吗?一想到这儿,就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灵魂,有只手猛然的贯穿进他的胸腔,然后一把捏住他的心脏,只肖一瞬间,就可以让他灰飞烟灭!
他痛得无法自拔!
胸膛涨痛,使他双目圆瞪,他感到难以忍受,那种噬心的感觉很是熟悉,却比身中剧毒时更难受,他想要解脱。他没有办法,只能仰天长啸,怎么办,凡人无法不老不死,只能听天尤命。
而对于凡人想要逆天改命,走上修仙这样一条道路,不啻于光脚走在刀刃上,单手拨动千斤石。除此之外,俗世的七情六欲更是沾也沾不得。
方始休突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楼雁的名字。为了父亲,他决定走上修仙之途,去追随父亲的脚步。所以,楼雁,对不起了,我与你的尘缘,就此了断吧!
一滴清泪从方始休的眼角滴落,顺着他俊美的脸庞,然后掉在了青峰崖深不见底的悬崖里。就像是把他唯一的信念丢掉,然后用厚厚的铁盒子裹住,然后扔在了海里,永远无法得知。
等方始休睁开眼睛,此时,他的眼里只有一片坚定之色,他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修仙!
他要修得那至高至位,完成自己父亲的遗愿。他的父亲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自己只有追随他的脚步,才能获得自己父亲的认可。
此时的他眼神坚韧,目光泰然,里面有冷酷冷清之色闪过。如果忽略他眼角刚刚流过的泪痕,我们也许可以说他是世界上最无情无心之人。
青峰崖上。突然吹起一阵大风,将方始休的衣袂吹得翻飞,像一只翩飞的蝴蝶,在空中任意翱翔!
画面转到另一处。
黑色的铁笼,阴暗的地牢。沉重的锁链将大牢关得密不透风。突然一缕红色的光影从大牢最深处里游出,快得肉眼看不见,只一个细小的瞬间,便从最深处逃离了,不知所踪。在黑色的夜里,仿佛如鬼魅一般,一闪而过。
府门里,一间装饰典雅清新古朴的房间,墙上挂科几副刘兰田的泼墨山水画和王大家的字画。进门正中间,便是房间主人日常用食之地。一张红檀木雕花圆桌,大约四寸见高。桌下几张同款小圆凳,散乱的摆放着。房间里面摆设较少,除了墙上的字画和用饭时的餐桌,在里面表示用屏风隔着的一件小卧室。
这屏风是云醉送的,上面的画儿是云醉自己画“美人春睡图”,当时楼雁收到这样的礼物还有点反感,后来得知上面的“美人”是自己,也就小脸红红的欣然的接受了。
屏风里面,隔开的小卧室占地面积约有十来平方米。中间放置着一张青纱遮盖住的大床。
此刻,楼雁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将洁白的清辉洒下在屋内,正好能够照亮他侧着的俊脸。
床上的男子兀自睡得香甜,双眼紧闭,高挺的鼻梁将他姣好的面容显得更加的立体深邃,一张薄唇不点而朱。他睡着的模样,就像是一个不染俗世的谪仙,那么的岁月静好,黯然自若!
突然,他陡然睁开了双眼,露出了里面黑色如漆的眼眸,像是一把利刃一般,犀利得很!完全和他睡着了的模样不一致。
不好,狐魂逃跑了。
楼雁一个鲤鱼打挺,快速从床上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衣服穿好,然后将挂在墙上的长剑“千钧”取下,一个箭步便要往外跑去。
突然门先他一步打开,门外出现一个长发束尾,眉目生春的潇洒男子。
正是云醉。
此时他穿了一件白底红纹的长袍,腰间束好,将他挺拔的身躯拉得高大。然而一头墨发却并不如平日里那般修整,此时显得有些松散,看样子是慌乱中忘了打理。然而却更是给他添了一丝狂野。
云醉看着站在面前的楼雁,显然也有些没有料到,陡然愣了愣神。然后严肃地说道:“阿雁,狐魂不见了!”语气里带了些冷峻。
按理说,这狐魂现在应该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要想逃出他们布置的牢笼,是极不可能的。然而他现在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下逃跑了,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楼雁已经得知到了狐魂逃逸,听见云醉如此一说,便更是坐实了心中的猜想。不由得眼神一暗,忧心如焚起来。
“我知道,刚好我感受一股狐妖之力冲破了牢笼,我便猜到可能它逃跑了,没想到,竟真的是它!”
瞧得出来他的担忧,云醉不复往日的吊儿郎当,也沉重了神情,抬手不轻不重地放在楼雁肩膀上,安慰道:“别担心,它逃不了多远,我们现在去追,也许还来得及!”
“真的来得及吗?狐魂的速度可是我们有目共睹的。”楼雁显然有些灰心丧气,不确定的开口。
“相信我,就算我们速度不及它,多花些时日,我们也总能找着它!”声音低沉有磁性,让人有不得不信服的魔力。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准备出发!”二人商量好,拿好自己的武器,然后刻不容缓地奔赴去寻找狐魂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