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庶出子,还没资格让他这位帝王出手。
“父皇。”如琛看着已经眼角已经有了很深的皱纹的圣上,再一次清楚的明白,她的父皇已经老了。
“咱们皇家可以尊重杨家老祖宗,却不应该去顾忌这位年迈的老人,更何况,杨家老三是罪有应得。”
“您是英明神武的皇帝,是一个清明的皇帝。”
哪个帝王不想长寿?可生老病死又是自然规律,没有长生不老,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名垂千史上。
她的父皇也不例外。
明辉皇帝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脑袋,“你个小机伶鬼儿就知道拍父皇的马屁,不过你说的对,父皇这辈子没有做出什么功绩来,却也不应该在人生的史册上被抹上污点。”
很快,德顺就带着圣上颁布的圣旨,疾步匆匆的往大理寺而去,当众宣读的旨意,也是为了还朝臣和百姓一个清白。
至于偏颇?并没有偏颇。
大理寺卿是根据圣旨办案的,是以让兵将将杨三爷请到大牢里等候宣判,可以说是名正言顺,即便是淮阴侯世子,都阻碍不得。
“杨大人,本官是奉命办事儿,还望您配合!”
虽然官兵并没有将锁链放在杨三爷身上,但是,大理寺卿胡广泉丝毫情面不讲,着实让杨三爷恼恨非常。
更何况,从大理寺的人请到这边喝茶,他就没有离开过大理寺衙门。
“胡大人,你我可是同僚,状告本官的乞丐,不过是走投无路被人利用的小人,您这番做法,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天牢他是不能进的,若是进了天牢,不管有罪没罪,他再从这里出去,在杨家,可是半分好处都得不到。
杨家老祖宗可是将脸面看的比命都重要。
大理寺卿出来办事儿,带着两个大理寺少卿,以示自己的公正,对杨三爷的威胁,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杨大人得罪,本官也是奉命行事,圣上下了圣旨让本官彻查此案,还杨大人一个清白,本官没办法,只能依照规矩办事。”
虽然官兵的动作并没有多么粗暴,甚至很是恭敬,可是杨三爷就是从胡广泉眼底看到了讥讽和嘲笑。
拿着鸡毛当令箭,杨三爷往日里最瞧不起在大理寺干腌臜活计的大理寺众人,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成为大理寺的“客人”。
胡广泉瞧着看守牢房的官兵给杨大人安排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单间,也就不管了。
进了他大理寺的门,能够清白出去的官人,可是很少的。
“走吧,这桩案子是圣上盯着的,咱们可没有这么长的闲工夫和里面的人唠嗑,安排去济州府的人,出发了没有?”
胡广泉坐在堂上,看着两个大理寺少卿,这两人是一老一少,很是不和谐。
年轻的少卿是名为冷正英,是上个月才被提拔上来的;年迈的少卿是大理寺老牌官员木兰枢,对查案子很是有一手。
而坐在两人下手的,则是大理寺寺正花弄月,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
“回禀大人,正南已经带着推丞连夜从出发去济州府取证去了,相信五个人协同合作,很快就能传回来消息。”
花弄月笑着将桌子上的诉状又誊抄了两份,将两份诉状交给了两位少卿。
至于原封诉状,则是交给了大理寺卿胡广泉。
“兰叔,您对权贵间的破事见识较广,您说说,这次的事儿到底谁的胜算更多一些?那可是淮阴侯的弟弟啊,也不知道杨家会不会把人给保下来。”
年迈的木兰枢懒洋洋的抬着眼皮,就像是要睡着了一样,没有半分精气神。
权贵之间的事儿,不是他们这群小官能说得。“弄月,你刚才也看见了杨大人,你觉得杨大人可有半分心虚?”
不等花弄月回话,木兰枢自问自答的说道:“这种事,没有哪个傻子会给自己留下把柄,杨三爷只要出手圆滑,多倒自己手,完全能把自己给摘干净了。”
而且这事儿过去了少说也有三年了吧?受苦的百姓,可没有半分胜算。
花弄月瞪大了眼睛,在收到飞鸽传书的时候,看着上面详细记载的东西,瞬间对兰叔佩服的不能自已。
“真是神了,正南他们调查出来的,杨三爷都快成苦主了。”
百姓的庄子和两天的确是被强占的,不过不是杨三爷,而是被当地不仁道的地主给强占的,后来地主家的小儿子染上了毒瘾,直接将家底给败光了。
良田庄子被抵押给了赌坊,赌坊直接出手卖了,恰好被路过济州府的杨三爷家的官家给买了。
荒芜了一年的两天和庄子,已经成了赔本的东西了。
倒了两回手,强占这一个说法就不合适了。
大理寺卿胡广泉喝了一口苦荞茶,氤氲的水汽,遮掩住了胡大人的眸子。
“你们说,这是杨家的后手,是杨家想要让我们知道的真相,还是这就是真正的事情始末?”
说到这儿,胡大人呵呵的笑了。
“今天天色晚了,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事情的真相也不急于一时,咱们也只能委屈杨大人在牢房里多呆一些时间了。”
至于百姓手上拿着的证据,以及强买强卖的盖章印记,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让人觉得生迷。
只不过,胡广泉大人看着桌子上的突然多出来的册子,叹了口气,飞鸽传书送过来的信件,可是和桌子上多出来的册子上锁罗列的东西,相距甚远。
胡广泉大人一直以为大理寺是他的地盘,他和诸位下属都是一条心呢,看来还是他想多了。
将桌子上的册子慢慢的卷了起来,胡广泉决定还是要让新的过的人亲自走一趟比较了,也省的堕了他的威名。
啪的一声,胡大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另一位少卿,笑了。
“正英啊,这次还是劳烦你了,本官老了,经不住折腾了,你去帮着本官去看看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如何?”
冷正英为人很冷,不苟言笑的很是严肃,办起事情来,更是半分情面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