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伍下手跟不要命了一样,招招狠辣,比之专业的杀手还要疯狂。
孔子莫和老伍一起保护三公主,只觉得脸上飞溅的血,都不是他自己杀掉的人留下的,而是老伍杀得。
在这种清醒下,则能不让他动容?
就是如琛,都咬牙坚持了,活下来的心,让她更加坚定。
可惜了,这些人筹谋了这么多,注定要全都死在这里,特别是在见到独属于他们的信号,如琛赶紧将最后一发信号弹发射了出去。
从破庙里的暗道走到这边,很近,可若是从小路抄近道,就是他们都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盼着外面的人能快点儿找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里外合应的信号弹让这些人警惕了起来,竟然三三两两的快速撤退了。
人虽然退出去不少,想要弄死他们三个的是一点儿都没少,杀人的速度也跟着快了起来,让孔子莫很是心焦。
越是想要让外面救援的人快一点儿过来,时间就越是漫长。
老伍瞧着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手上用了大力气,直接将如琛给推了出去,让如琛能够突破包围。
“公主,您先去外面给他们带路进来,这里我和驸马撑着!”
老伍知道,若是他不这样说的话,三公主就绝对不会抛下他们的,只好如此了。
孔子莫是不咋想留在这里,不过和三公主的安危比起来,他的小命就不怎么之前了,而且身为男人,也没有自己逃脱,留女人杀敌的。
男人的尊严,支撑着她一定要努力才成。
“大家加紧速度,杀了这两个小毛贼,杀了他们咱们就赶紧撤退,那个女人,等以后再弄死!”
领头的大哥捂着被刺了一剑的肚子,汩汩的鲜血往外流淌,也没能阻止这个男人的精确的指挥。
要知道这个山坳,是娘娘精选了好久,才选出来的根据地,现在就这么被毁了,怎么着也得赚回来点儿利息,是不对?
他们盘桓在这里有两年了,就这么浪费了这么个好地方,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管领头的男人有多可惜,也改变不了这里已经暴露的事实。
三个人少了一个,只会让他们两个的支撑变得更加的辛苦,连气儿都踹不上来,却要重复着机械式的杀人的动作。
好在如琛出去的速度快,并一直加快速度的往外冲。
因为是山坳,想要进来这里面,就只能先翻过一个大山头才能过来,也促使了侍卫的速度并不会很快。
“老伍?老伍?”和老伍背对着对,恶狠狠的咬着牙根说话。
老伍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沉重的呼吸让他的嗓子跟干涸了一般,压抑的难受的厉害。
等到好不容易喘过气儿来,老伍根本没理会孔子莫,又投进了新一轮的杀敌之中,比之孔子莫,恢复的更快。
这种毅力,让孔子莫非常的佩服,试问他自己,定然不会有这种决心。
只是,在孔子莫再一次咬牙坚持的时候,背后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值得信赖的人了,脊背后面慢慢滑落的身影,让他猩红了一双眼睛。
跪在地上的老伍,艰难的笑着,“三驸马,老伍恐怕不能继续效忠三公主了,请您务必要保护好三公主的安危!”
说完这句话,老伍直接吐出了一大口血。
几乎用剑支撑着的身体,终于站不住了,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孔子莫这才看见,老伍的胸前竟然插着一把箭,他根本就不知道箭羽是从哪里射出来的。
“老伍!老伍,你坚持住!”
孔子莫站在老伍的身前,眼睛不知道是血还是泪水,灼热的让他忍不住想要落泪。
如琛听到孔子莫的叫声,猛地回头,刚好看见老伍倒下去的身躯,尖锐的叫声,几乎响破云霄。
“老伍,老伍!”
如琛像是疯了一般往回跑,那个想要远程射杀掉如琛的弓箭手,接连射箭三四支,竟然没有一支是射在如琛的身上。
脑子嗡嗡乱响,如琛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颤抖的身躯和双手,充分的表明了她的害怕。
曾经何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当朝三公主,也有这么害怕的时候?
如琛一路杀了阻碍她往老伍身边走的敌人,猩红的眼睛,连眼泪都流不下来,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抱住了老伍的头。
老伍嘴里还在吐着鲜血,温热的血液,让如琛的脑子发晕。
老伍想要笑,想要开怀的笑,可是太过痛苦,让他的笑看起来极其的勉强,“公主,属下再也不能守着您了,请您以后一定好注意安全。”
其实他想要嘱托的还有很多,只是觉得说的太多都是苍白。
如琛不愿意相信眼前见到的,帮着老伍捂着流血的伤口,可是无论她用多大的力气,鲜血依旧不断的往外涌。
老伍想要碰一下三公主的手臂,抬起的手,很快就放下了。
他只是一个下属,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一刻,老伍有些不甘心。
老伍在金吾卫之中其实并不出众,甚至有些不讨喜,整日绷着脸,连话都不会说的人,在如琛身边,就像是一个透明人。
明明是透明人,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千言万语,都化成了眼底复杂的神色,最后变成了一摊血水,消失不见。
那一声“我喜欢你”,最终还是被老伍混着血咽了下去,没了声息。
当感觉老伍没了声息的时候,如琛终于坚持不住了,眼底的泪水就像是决堤了一般,疯狂的往外涌着。
“不要死,不要死,老伍你醒醒,你不能死,你怎么可以死啊?”
哇哇的哭声,像是哭在孔子莫的心尖上一般,让他心疼的厉害,也因为老伍的离去,悲伤化成了力量,让孔子莫像是没有了累觉痛觉一般。
等到大内侍卫找到他们的时候,那些残留的敌军,被大内侍卫疯狂的追击斩杀者。
杜侍卫赶过来的时候,三公主依旧跪坐在地上,抱着老伍已经没了声息的身体,让老伍的头枕在她的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