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人想要置我们于死地,我猜测此事很可能是天盟所为。”,司徒云中向大家说道。
“不错,外面崖上那些人虽然黑巾覆面,但他们的衣服和纹饰确是天盟的样式。”
大家都很吃惊,他们都只能模糊的看清对岸行凶者的衣服样式。
而陆天舒,居然纹饰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目力之远,内力之强,可见一般。
“又是天盟!”,何水寒恨恨的说道。
“司徒少侠这些大家都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大家该怎么办。”
罗士勇上山以来很少说话,他知道这一群人都是洛都武林的顶尖人物,本轮不上自己多嘴。
可是如今事关自身的身家性命,不得不弄清楚。
“我们得等。”
柳云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饱含着无奈和疲倦。
“不错,敌暗我明,我们只能等他再次下手。”
司徒云中其实也没有什么把握,但他的心底却有了一个还不成熟的**。
“等?怎么等。”,白昼行紧跟着问道。
“我希望大家尽可能不要单独行动,待在一起,尽量不要让凶手有可乘之机。”
司徒云中知道,这实在是下下之策,但目前也只能如此。
“大家暂且放下之前的芥蒂,有什么恩怨等出了险境再说。”
柳云舒再次向大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也可以说是请求吧。
因为她知道,他们现在要想活着出去,只能团结在一起,如果互相消耗的话,只会被人各个击破。
“秋
悲凉
枯叶落
漫山相思
寄与谁人知
鸿雁最解深情
不如今日酩酊醉”
苏慕卿望着眼前的孤山晨雾,想起来杳无音讯的赵思弦,不禁有感而发。
其实苏慕卿自己也搞不清楚,对于只见过一面的赵思弦,为什么会有如此之深的情感和思念。
他平日里放浪形骸,阅女无数,却从没有感受过像今日这般入骨的相思,难道这就是书里所说的一见钟情嘛?。
何水寒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马玄颖此时下落不明,生死未知,今日之局或是死局,两人很可能只能相见于地下。
司徒云中望了望柳云舒,柳云舒和端庄娴静,聪敏过人,和她虽然感情很好,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至于到底少了什么,自己也说不清,要说对她没有好感,那必然是在撒谎,可要说是喜欢,却又远远够不上。
他不禁想起了慕灵雨,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行事虽然莽撞,却嫉恶如仇,心怀正义。
自己心头魂牵梦绕的终究还是她,那个翠绿柳林里独斗笛仙的明媚女子。
众人听了苏慕卿的词,心中皆有所感,修梦予轻轻的摆了摆手,“玉儿,让人准备茶饭吧。”
玉罗刹点了点头,回首带着几个丑尼姑,往后厅去了。
众人聚在前厅之中,或是相互交谈,或是打坐练功,或是低头沉思,或是来回踱步。
一天之内,大家都是吃饭,打盹,喝茶,闲话,并无其他事情发生。
司徒云中又去悬崖边张望了半天,对面的山上,并无人影。
他在大厅中思索了半日,也并未想出什么逃出生天的办法,好在此处的饮食还够支撑数日,倒也不必太过急躁。
但最令人忧心的是,此时在这大厅的众人之中,有一个人想让大家都死在这里。
有可能还不止一个,摆在明处的危险并不是最可怕的。
因为你既然知道它了,就总有办法能解决。像这种藏在暗处的麻烦,才最让人措手不及。
夜幕已经悄然降临,黑色的幕布遮蔽了世间的一切光明。
好在人们发明了火,有了火,人们才有了与黑夜较量的勇气,才逐渐的摆脱了对黑暗的恐惧。
玉罗刹和冰珏吩咐悬天庵的丑尼姑们在厅里和厅外支起了几张圆桌。
每张桌子上摆放了数道佳肴,不乏时蔬和肉类,虽不算是奢华,倒也丰盛。
众人围坐在桌前,吃着饭菜,喝着美酒,仿佛在一间酒馆中,与三五好友相聚。
酒最能让人起兴,也最能让人忘情,三五杯酒下肚,大家尽皆将烦恼和惆怅活着酒咽到了肚子里,流到了胃里,被消化掉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人已半酣,大家都正在兴头上,连数日来闷闷不乐,难有笑脸的夏凌之都开怀大笑起来。
夏凌之和陆天舒坐在一起,他们这一桌,坐着云谷,苏慕卿,何水寒和司徒云中。
苏慕卿方才给大家讲了一个笑话,夏凌之笑的最为开心。
可是片刻之后,大家都不自觉的注视着他,他一直在笑。
由刚开始的大笑,变为了苦笑,接着变成了疯笑,淡金色的脸,被笑声憋得通红,可他却并没有打算停下来。
身旁的人,都察觉出了异样。
“别吃了,酒菜里有毒。”,云谷站起身来,冲着众人大喊一声。
接着运指如风,连点夏凌之几处大穴,夏凌之才算暂时平静下来。
何水寒从怀中取出银针,试了酒菜,全都无毒。
苏慕卿刚想上前看看夏凌之的脉象,他自幼跟随父亲博览群书,对于医学上的一些书籍,虽然不能全部弄懂,但也是略知皮毛。
突听门外一声乌鸦凄惨的叫声,众人心头具是一惊,想起了木道人死时的情景。
果然夏凌之听到这声鸦啼,如疯了般用内力冲开被云谷阻住的经脉,致使经脉受损,嘴角渗出了鲜血。
陆天舒刚要伸手抓住他,他就像离了弦的箭一般冲出大厅,在门外一晃就不见了。
陆天舒的手上只是抓住了一片衣角。
“坏了!”,苏慕卿慌忙窜出前厅,如落叶般随风而去,身法飘忽,身形优美。
“好俊的轻功。”,连风清幽都忍不住赞了一声。
陆天舒和云谷紧随其后,司徒云中回头望了望柳云舒和何水寒,二人微微颔首,司徒云中紧跟而去。
秋夜寒气渐深,疾驰在林间,重重的寒意,让人不禁会打起冷颤。
司徒云中只觉寒意越来越重,鸦鸣越来越近,一股神秘的恐惧袭上心头。
四人同昨日一般,同行到了奈何山顶,夏凌之一声未吭,向前一纵,跳下了深崖。
鸦鸣声不见了,只余下猎猎的风声。
苏慕卿两眼噙满泪水,双拳紧握,指尖嵌在了肉里。
司徒云中站在他身旁,不知该怎么安慰,苏慕卿起伏的胸膛略微一顿,随即又剧烈的起伏起来。
陆天舒向山崖下看了半天。
这悬崖在两山之间,此地又雨水很足,常年云遮雾绕,莫说是晚上,就算是白天也总是有淡淡的云雾,不可见底。
夏凌之的死,更为蹊跷,大家吃着同样的饭菜,喝着同样的酒,酒饭中都没有毒,那么他是怎么中的毒那?
难道?不是毒,是邪念作祟嘛,是触犯了这山林间的什么精怪嘛?
司徒云中的心底在不断的思索着,头脑中毫无线索,心中也不禁打怵,近两日之事实在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