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看着冯姗姗的表演，却发现正如张导所说，她倒下的有些刻意了。
顾泽内心有些疑虑，冯姗姗分明是个专业的演员，为什么……会一直犯连自己这样的外行都会犯的错误？
是的，是一直犯，直到张导第五次喊卡之后，才真正完成了拍摄。
几乎是一出了镜头，沐瑾就有些虚脱了。
秦川赶紧冲上去扶住了沐瑾，发现她整个后背都因为隐忍而浸湿。
“怎么这么拼？”秦川无奈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女人。
明明已经受伤了，却还是要甩开自己的手，想要自己走到张导的身边听他讲戏。
“我还行……”
秦川简直要被沐瑾气笑了，他坏心眼地戳了一下她的后腰，满意地听到这个不听话的女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你管这叫还行？”
沐瑾简直要哭出来了，这样的疼痛激出了她的生理性泪水，她抬起头来，用湿漉漉的眼睛瞪了秦川一眼。
自以为有威胁力，可是在秦川眼中却是轻飘飘的……就像是在撒娇。
见秦川还是一脸调笑的神情，沐瑾直接要甩手，想脱离秦川的桎梏。
“哎，别撒手啊！”秦川抓牢了沐瑾，继续让她全身的力气支撑到自己身上，尽量不牵扯到伤口，“那边，顾泽正看着呢。”
沐瑾闻言又是咬着嘴唇瞪了秦川一眼，却最终没有再松手了。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做这一切为的是什么，复仇，除此之外，其他都不重要。
可她越是这样隐忍，秦川就越觉得心疼了。
顾泽的确正在看着，将这一幕幕全都放进眼底。
他看着秦川搀扶沐瑾，看着沐瑾和秦川调笑，顾泽的眸色逐渐暗淡了下去。
他攥了攥拳头，最后只是无力地张开了。
沐瑾去洗手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的确青紫得有些吓人，于是也喷了秦川买来的药。
好在作为一个客串彩蛋，沐瑾的戏份并不多，今天的拍摄任务也就就此结束了，所以坐在监视器后头，倒也不会太过吃力。
而冯姗姗的拍摄还在继续……她看这导演作为那边的沐瑾和张导，眼底闪过一抹亮色。
等到一天的拍摄任务结束，沐瑾照旧是留了下来和张导取经，而秦川则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说什么也不要自己先回酒店了，于是沐瑾只好让他在旁边等着。
张导还在给沐瑾说戏，秦川就在一旁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
他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沐瑾坐在椅子上，还是在记笔记，可是身子却是不停地扭来扭去。
似乎是坐得并不舒服。
秦川哪里不明白沐瑾这是腰上的伤疼了起来呢？
可是……他看了看自己手机上沐瑾没有回复的消息——
【你腰上受伤了，我跟张导说一下，今天早点休息吧？】
秦川是询问的语气，他刚刚分明看到了沐瑾解开了手机的屏保，但是却没有回复。
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反对男人要有绅士风度这句话。
自己为什么要询问呢？不是直接上去将人带走就好了吗？
可是望过去，秦川就有看到了沐瑾的目光，是那种像是装着星星的，充满希望和求知欲的光芒。
“她此刻是开心的吧……”秦川这样想着。
沐瑾过去的生活太过单调，或许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直到此刻，她才活着。
想到这里，秦川又看了一眼令人烦心的聊天记录，烦躁地扣上了手机。
又有什么办法呢？继续等着好了。
只不过……回去以后，一定得让她知道一下无视自己的代价。
与此同时，在回去酒店的路上，冯姗姗正在朝顾泽抱怨着。
“阿泽，你看，我手上都磨红了……”冯姗姗的声音中带这些微妙的转音，像是在抽泣，又像是在撒娇。
“嗯，姗姗拍戏辛苦了。”
顾泽看都没看冯姗姗的伤口，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只是朝前开着车，直到一出红绿灯路口。
“顾泽，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冯姗姗愤怒地问到。
“啊，我刚刚在看路……你说什么？”
冯姗姗有些委屈，但还是如实回答着：“我刚刚说，张导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要针对我，才一直重拍的啊？”
“唔——”顾泽沉吟一声，有些为难。
今天拍戏的时候他也在场，看到了冯姗姗的表现。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冯姗姗最开始几次的表演确实不太好，直到最后一次，才堪堪答到了合格的标准。
顾泽心想，张导出于职业操守，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总不好直接挫伤冯姗姗的自尊心。
于是顾泽犹豫一下，委婉地说道：“我觉得你太敏感了，事情并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现在片场都在说，我是因为你的缘故才被塞进剧组的。更何况张导本身就是沐瑾的师父，他会不喜欢我，其实也正常吧？”
顾泽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道：“没有这样的事情，你不要多想了，只要好好拍戏就好。”
“阿泽……”冯姗姗用哭腔说道，“你到底关心不关心我啊！”
“我被沐瑾推到地上了那么多次，阿泽～”
莫名地，顾泽被冯姗姗这样的撒娇弄得有些心烦，“你不是也推了她吗？这只是拍戏而已！”
“顾泽？”冯姗姗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你还记不记得，沐瑾是怎么伤害了我？她曾经想要杀死我啊！我和这样的人一起拍戏，还要接触，我是多么地害怕……”
“够了！”顾泽直接喝声制止了冯姗姗继续的申诉。
深吸了一口气，等心情平复，才继续说道：“我说了，沐瑾已经答应了离婚，你有没有觉得你对沐瑾太在意了？”
冯姗姗感受到了顾泽是真的不耐烦，甚至还在维护沐瑾！
可是就算感觉到了又能怎样呢？她仍是害怕会冲撞了顾泽，若是将这个可怕的男人惹恼了，她肯定还是要吃亏的。
于是这次轮到冯姗姗哑口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