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着,南宫青鸢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整个人身上开始瑟瑟发抖,在意的人从自己的面前离开,她再也不想经受这样的痛,真的不想,尤其眼前的人还是他。
他怎么能这般的残忍,留她一人面对这残忍的景象。
慌乱的撕开自己的裙摆,撕成些许布条,匆忙的给陌尘渊止血,表情焦急而动作却不显得慌乱。
他不能出事,一定不能!
“咳咳咳……鸢儿,我真的没事,这毒奈何不了我的。”
苦笑一声,陌尘渊再次声明。
记忆的大门再一次打开,回想起以往的种种,心,似乎不那么痛了。
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他不会再重蹈覆辙,也不会再让人伤害他身边的一切,绝不会!
轰隆!
天边响起了一记闷雷,原本艳阳晴天,在一瞬间变了色。
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那朗朗晴空,漫过头顶,直逼而来。
“你们还怔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来帮忙!”
眼见雨就要落下,南宫青鸢对着身后还在震惊中的几个人大吼一声,唤回了他们的神智。
“啊!糟糕!”
回过神来,他们忙拍了下脑袋,警示自己的懒散,随即快速的将陌尘渊抬起,小心的将他抬到了马车上。
收拾好了东西,几个人都闪进了马车之中。
刚刚关好车门,外面便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如帘幕,遮挡了前方的视线,更如一方屏障,阻挡了他们向前的路。
外面的雨下不停,马车内的人焦躁不已。
总是如此,他们也绝不能坐以待毙!
绝对不能!
马车内人心惶惶,马车外却传来阵阵脚步声。
木头与呆瓜对视一眼,眼中均出现了慎重之色,以及来不及掩饰的杀意。
“你们照顾好王爷,我们出去看看。”
刻意压低声线,呆瓜的薄唇紧抿了下,随即便要推开车门出去。
“等等!”
南宫青鸢目光一闪,视线依然没有从陌尘渊的身上收回。
六个人在马车内,有些拥挤,空气也变得稀薄,陌尘渊的脸上交织着青白之色,让一旁的人也揪心不已。
拿起帕子,擦了擦陌尘渊的脸,南宫青鸢神色漠然,“现在就剩下我们几个,绝不能分开,此时更不能打草惊蛇,把握住时机,请君入瓮。”
至于她的那些护卫,想也知道,定是被南宫傲天的人给绊住了。
她父皇给她的人,她是信得过的。
“这……”
木头有些迟疑,放在袖中的大手也握紧了些,面沉如水,似在思量着什么。
“按本宫说的办!”
锐利的视线落在木头的身上,让木头的迟疑也在瞬间消失。
南宫青鸢是他们主子选择的人,也是他们的主母,他们该相信她的。
“是。”
木头应了一声,然后便与呆瓜对视一眼,严阵以待。
外面的脚步声很有规律,能听出来只有一人。
蓦地,脚步声消失,那人停下了向前迈进的步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公主,外面没声音了。”
灵瑟沉声开口,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阴郁。
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出手与不出手都要面临极大的风险,这让她的心也跟着压抑几分。
“别说话,静观其变就好。”
以她敏锐的感知力,南宫青鸢发觉外面的人身上并无杀气,站着不动的时候,就好似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一般。
但……
隐藏了自己的气息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以无声处胜有声,她不能冒险。
陌尘渊额头上冒着涔涔冷汗,俊逸的脸已经扭曲的变了模样,看的人心疼不已。
“唔……”
紧咬着牙齿,陌尘渊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那种痛又岂是他能控制的?
痛苦不已,寡薄的唇已经被他咬出了点点血痕,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可怖。
红与白的交织,痛与恨的纠缠,在这窒息而又冷凝的氛围内肆意的流淌,隐忍却极力的想要爆发。
“尘渊,可还受得住?”
怜惜的开口,南宫青鸢将自己那纤细的手腕放到了陌尘渊的唇边,示意他咬自己来减轻痛苦。
别过自己的脑袋,陌尘渊不去看南宫青鸢,因毒发的疼痛,冷汗已经汗湿了他的衣衫,痛难忍,却不得不忍。
再一次发现自己的无能无力,陌尘渊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
想要保护她,想要她不再受到伤害,可是最终,还是让她受累了。
想着她那布满焦急的小脸,他的心就开始阵阵揪疼。
是不是不去看,他就能好受些?
“……”
没有说话,陌尘渊担心自己只要一开口,那疼痛便会不受自己的控制,让他痛呼出声,加倍的折磨于他。
砰!
声音再次响起,那是马车一角被碰到的声音。
几个人呼吸一顿,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眸中都看到了紧张与戾气。
木头和呆瓜早已经将剑紧紧的握在手中,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下去厮杀的准备。
马车外的人一脸的凝重,看着紧闭的马车门,眼底闪过一抹不可察觉的光。
他们会在那里面么?
可一点动静都无,整片天地都静的让人心惊。
环顾四周,是遍地尸体,雨落而下,洗刷着那一地的肮脏。
鲜血顺着雨水在土地上蜿蜒流淌,使得这周围都染上了点点红痕。
血腥味变淡,飘散的范围却更远。
伸手,欲将马车的门打开。
不管有没有人,在这大雨滂沱的时候,在马车中躲避一下,也是好的。
想着,手已经放在了门环上。
“公主,我们该怎么办?”
玉筝紧张的开口,她现在已经能想象到外面的人的动作了,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声尖叫也在喉间呼之欲出。
“木头,呆瓜,准备!”
将陌尘渊的身子抱好,南宫青鸢冷静的发号施令。
在这样的时候,她不能慌乱,只有保持冷静,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是!”
说话间,马车的门被拉开。
木头与呆瓜直接飞冲出去,手中的剑闪着锋利的光,一点都不含糊。
“动手!”
木头与呆瓜对视一眼,然后对着闯来的人挥起了长剑,奈何来人也不是普通之人,武功之高,让二人一时之间也应对不了。
“哎?”
来人诧异的惊呼一声,快速的闪身,从腰间拔出一把折扇,飞快的护住自己的身子,与二人开始对战。
只守不攻,那人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与迷茫,只觉得眼前的二人身形有些熟悉,但隔着雨幕却看不太清楚,因此下手更是软了几分。
没有想到,对方只一把折扇便能化解他们的杀招,木头和呆瓜更是不敢大意,谨慎小心的与来人对战,却发现对方只守不攻,心中疑惑又多了几分。
这人……是谁?
“你是谁?来此到底是何目的?”
既然不下杀招,那说明对方并不是杀手中的一人,但此时来此,也绝不单纯。
“……”
来人没有说话,全心应对着眼前的战局。
心中却已经想到了答案。
这两个人,好似是……
尘王陌尘渊身边的护卫!
当初那逗比的二人组的身影与眼前的二人重叠在一起,让他登时住了手,又似担心会被他们伤到,随即往后一跃,离他们几米远。
“公主与尘王在哪?”
收起了扇子,那人蹙着眉头,忍不住的问道。
“无可奉告。”
木头立在一旁,眼中的凝重丝毫不减。
那人一袭白衣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衣衫早已经淋湿,狼狈中却显得有几分清雅脱俗的飘逸,在矛盾的感觉,出现在这么一个人的身上,让二人默然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听到外面的话,南宫青鸢的身子一震,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竟然是他!
若是他的话,低头又看了眼痛苦中的陌尘渊,南宫青鸢的心中又升起了一抹希望。
“住手!你们快住手!”
听清楚来人声音,南宫青鸢便明白对方是谁,忙让木头呆瓜住手。
若是误伤了他,那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
“是。”
在打斗的过程中,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来人的脸,木头呆瓜这才看清那人的面容,他竟然是……百里瑾瑜!
堂堂夜羽国国师竟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当真让人好生好奇。
虽如此想,二人还是住了手,乖乖的让开身子,给百里瑾瑜让出一条路来,谁让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他们想要逾矩还得顾及一下南宫青鸢的面子。
不管如何,百里瑾瑜都是南宫凌天奉为国师的存在,他们不能不考虑这些。
上了马车,百里瑾瑜也没理会马上内的几人,反而示意木头呆瓜驾车离开这个地方。
他目光深沉的扫了陌尘渊一眼,暗自沉吟了一番,也能猜到到底发生了何事。
“国师,您怎么会在这里?”
灵瑟收回了心神,忍不住的问道。
谁知道他来此,到底怀有怎么样的心思,是敌是友,他们现在还不能确定。
“你们能来此,本国师就不能么?这条路又不是你的,本国师为何不能走?”
抬头,凉凉的开口,百里瑾瑜的话让灵瑟噎了一下,面色有些不郁,想要反驳,碍于对方的身份,只得将话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不曾想过,她灵瑟居然也会有说不出话的一天。
“国师来此,可还遇到了什么人?”
见不得陌尘渊继续痛苦,南宫青鸢一个手刀便将他劈晕,让他直接陷入了昏迷之中,虽然额头上依然冷汗涔涔,但是总的来看,痛苦减轻了不少。
“公主的护卫队被人带入了一个阵法当中,迷失了路径,本国师偶然路过,已经把他们解救出来了,而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本国师便让他们先休息几日,待身子好些了,再去追赶你们,十日之后,在千璃国京城之外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