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张璐回到家后跟她爹妈聊了许多关于自己在医院受黄杨许照顾的细节,希望村长能改变对杨医生的看法。但村长看到女儿住了那么久的院眼睛没一点好转迹象心里甚是恼怒,对杨燕玲的成见一点都没变。他没好气地跟张璐说,
“你啊!想问题太简单。那个杨医生为啥总留你不让你出院?俺看是八成把你当实验室的小白鼠了。啥科研项目免费给你瞧病?闺女,这背后弯弯绕绕多呢!你没有社会经验,被人卖了还自个儿傻乐!唉!傻闺女啊!”
张璐一听这话,赶紧解释杨医生也是农村土生土长的妹子,以打消村长老爹对杨燕玲的偏见。
“爹,杨医生不是那样的人。她跟俺一样也是乡下长大的,跟城里那些医生不一样。她说,看到俺就想起她老家的那些小姐妹。她是真的把俺当亲人看待的!你可别再怪她了。何况她现在真的是尽心尽力在帮俺。为了俺的病她查了很多资料,也请教了许多大夫。连村后头的张婶她都虚心请教了。”
张璐故意把张婶两字着重强调了一下,言外之意是杨燕玲很尊重这里的人,也希望村长老爹也尊重一下人家。果然不出所料当村长听说杨燕玲向张婶请教的话后脸色缓和了,边夹菜边含含糊糊地说,
“你张婶没啥文化,就那点摆不上明面的伎俩,请教她干啥?俺倒是觉得你张婶得向城里来的医生好好学学。”
“她俩相互学习的!张婶懂中医,杨医生懂西医。她俩还说要一起给俺把眼睛看好呢!”张璐一听村长口松了,赶紧接话道。
“就她俩?”村长放下筷子,盯着女儿的眼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两人的医术不抱希望。
“是啊!原来俺对张婶有一肚子意见,认为她搞封建迷信。但现在俺改变对她的看法了,她也挺不容易的。杨医生说张婶的民间偏方还挺管用的,好像说用的是什么苗医的方子。”
村长想到张婶给黄谦退烧的情景也就不说话了。但是对杨燕玲他依然没看好。张璐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
“爹,其实杨医生看病水平还是可以的。她还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呢!”
“水平好不好不能光靠嘴巴说,得拿出点真本事来。那姑娘如果真能治好你的眼睛,俺就送她一个大匾,上面写华佗再世!”
村长用手拍拍桌子,负气地对女儿说。
张璐理解老爹的心情,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并没有器质性病变,用杨燕玲的原话说就是心理因素引起的失盲症。尽管杨医生各种方法都尝试了,但自己的眼睛依旧只能看到模糊一团。这是事实,她无话可说。
看到父女俩为城里来的女医生闹得不愉快,张璐妈在一旁开劝了。
“孩子他爹,你别动那么大的火。这瞧病得有个过程嘛!再说了,咱闺女不是说可以看到一点影子了吗?这还是有点效果的嘛!张璐,你也别生你爹的气,他也是为你好。你这趟回来多住些日子,把身子骨好好养养。那医院的伙食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明儿个俺给你杀只鸡炖汤补补身体。”
看到自己老妈这么开明,张璐便撒娇道,
“妈,能不能请城里来的那几位朋友一起来俺家喝鸡汤啊?俺也想让他们尝尝你的手艺。”
“家里就这么几只老母鸡,这……”张璐妈瞅瞅老伴有些为难。
“行吧!请他们来吃吧!人家在城里帮过你,于情于理咱也该还这个人情。”
张璐原本以为自己老爹会反对,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答应了,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虽然这几天村长让几位客人住民宿,按民宿接待标准给他们准备一日三餐,但喝虫草土鸡汤估计还没那个待遇。
“爹,你真好!其实俺这趟回来主要是担心你和许护士谈不拢,不放心才回的家。许护士人善良,只是她家遇上了点事,俺希望你能好好帮帮她。”
张璐终于当着父母的面说清了自己此趟回家的目的。
“张璐,这些事你不该操心。你也操不了那份心。她许家的事能否逢凶化吉,那得看天意。俺也想通了,这合作的事也不能勉强,谈得拢就签合同,谈不拢就好说好散。许护士家是做房地产生意的,盖房子他们在行,但搞什么中药材基地盖什么疗养院,这个俺觉得不太靠谱。”
村长当着女儿的面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对许子玲提的那两个项目他并没有看好。
“爹,这生意上的事俺不懂。俺真心希望张村能与许氏集团合作,一来是为了帮助许护士家解决眼前的困难,二来俺们也可以通过他们提升一下张村的整体面貌。至于咋合作这还需要双方坐下来好好谈谈。俺倒是觉得爹可以出面请许老板来俺们村实地考察一趟。说不定呐,你俩在一起谈事还能碰撞出火花来。”
张璐虽然眼睛看不清,但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村长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
“你说得对,能与俺张村签合同的也只能是他。但是能不能请许老板来张村,这事还真不好说。俺听二小那小子说,许家最近事挺多,他好像在帮着处理他老婆的事。”
村长当前张璐的面说出了实情。
“你是说许护士她妈妈吗?她妈妈出事了吗?俺咋没听许护士提起过?”
“可能这事她还不知道吧!唉!这姑娘命苦啊!她爹摊上那么大的事,现在她娘也出了事。”
村长对许子玲印象还不错。许子玲身为富家千金却一点没有富家子弟的纨绔之气,对他一口一个村长大叔恭恭敬敬,一想到她那张清纯可爱的脸村长着实替许子玲难过。
“俺可听说许子玲她妈妈是个啥处的处长,可有权了!医院好多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呢!她能出啥事啊?爹,你这一定是听岔了吧?二小那张嘴有几句话靠谱的,你千万别信他说的。”
张璐情愿不相信自己爹说的话是真的。因为这对许子玲来说打击太大了!作为许子玲的朋友她该说还是不该说?当讲不当讲?这实在让她为难。
“这事是真的!因为这事二小也参与了,他说得有鼻子有眼,把怎么帮许老板替他老婆退赃的过程全跟俺说了,还让俺保密。”
村长叹了口气,又向张璐爆了一个大瓜。
“爹,那你替人家保密啊!跟俺说啥说啊!”张璐一听这事是真的,心里甭提有多难过了。直怪自己老爹不应该跟她说这些。
“你不是俺闺女嘛!再说了这纸包不住火,这事迟早会曝光的。俺也就是跟你提个醒。她爹因为这事来不了俺村。对了,这事你可别跟谁说,包括徐枫。俺答应过二小替他保密的。”
村长自己泄秘还嘱咐自己女儿替他保守秘密,孰不知许多秘密就是这样点对点地泄露出去的。
“俺说到做到。只是你自己别再泄密了。等会儿许护士她们来俺家吃饭时你可别说漏了嘴。”
张璐知道自己老爹酒一多话就多,她倒是担心请许子玲来家喝鸡汤时他会自己说漏嘴,到那时场面就难看了。
村长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对天发誓不会当着许子玲的面说破这事。张璐提醒他到时候别喝酒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