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板没有在咖啡馆久留,他怒气冲冲地结完账后开着车直奔梁副院长的江边会所。听说许老板要前来兴师问罪,梁副院长赶忙打发小丽离开。
“那件事还需要我转告吗?”小丽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根本不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还傻傻地做着两头通吃、雨露均沾的美梦。
“你赶紧卷铺盖滚蛋吧!许氏集团也不要回去了。找个地方安顿好自己吧!真是晦气!”梁副院长眼皮耷拉着,一脸愠怒地冲着小丽挥手,让她赶紧儿离开自己家。
“梁副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咋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呢?再说了,我没有做错啥呀?干嘛让我滚蛋?我偏不走!”
小丽听说梁副院长让她离开许氏集团,又不给她找新的出路,索性撒起了小性子。
“许老板马上就要到了,你留在这里等着挨揍吗?赶紧走吧!喏,这五千元你拿着,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后再去找你。”
梁副院长急着打发小丽走,便从手提包里掏出五千元现金塞到了小丽手上。
“行吧!我也不为难你了。你们好好谈吧!走了!”小丽把钱塞进自己皮包里,扭着杨柳细腰离开了会所。
梁副院长看到小丽走出了大门,长长地松了口气。没了女人干扰,他有把握拿定许老板。既然许老板已经在电话里撕破脸皮了,他也就烦不了那么多了。方院长交待的事该说则说,反正自己还没有拿到工程款回扣,许老板能拿自己咋样?
想到这里,梁副院长反而显得淡定自若了。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悠闲地半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边看新闻边等许老板到来。
半小时后,许老板的车停到了会所楼下。
“王八蛋,你出来!”
许老板把车喇叭按得滴滴响,边按边吼。
“别喊了,掉身价。有事进来说吧!”
梁副院长用摇控钥匙打开了会所大门。
“那个狐狸精呢?”许老板怒气冲冲地冲进会所,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没发现自己的情人小丽,便把无名怒火泼到了梁副院长身上。
“哪个狐狸精?这里除了你,便是我。没其他人!”
梁副院长双手一摊,故作镇定地冲着许老板冷笑。
“别狡辩了!你俩干的龌龊事我都知道了。哼!包括你家夫人。这事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家夫人呢!没有她给我提供证据,说不定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好你个梁胖子,你居然敢挖我墙角。亏我还拿你当朋友!”
许老板越说越生气,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一听说是冷美人找的许老板,梁副院长脸色发青,怒不可遏。自从冷美人回国发现他与小丽的私情后,这女人一直闹着要离婚,还扬言要他净身出户。没想到,她居然找了许老板来对付自己。但他心里虽然一万个不爽,脸上却表现得无事一样。
“这骂也骂了,嘴也干了,喝杯水吧!”
梁副院长起身走到饮水机前,给他倒了一杯纯净水。
许老板也不介意,拿起杯子仰起脖子就是一顿猛灌。
“这女人嘛!跟衣服一样,你觉得不好就扔了呗!赶明个我给你找件新的。犯不得伤了兄弟和气啊!”
梁副院长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既不否认自己跟小丽有一腿,还理直气壮地为自己绿了许老板开脱。
“梁胖子,你还要不要脸?卑鄙!下流!”
许老板气得眼睛都圆了,他没见过如此无耻之徒。
“随你怎么骂吧!只要你能出气就行。等你气顺了,过会儿我再跟你说重要的事。”
梁副院长架起二郎腿盯着电视机画面不断地变换频道。
“把电视关了,吵死了!说,有啥重要事?”
许老板站起身夺过梁副院长手中的摇控器直接关了电视。
“那我说直说了吧!方院长要你归还垫付款,就最近几天。这事是院党委会研究的,当时你家宝贝女儿也在场。”
梁副院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把方院长交待的事说给了许老板听。
“不是说好等工程竣工地下停车库及商宇楼招租后再返还吗?咋说变就变了呢?”
“是方院长的意思,不是我老梁的意思。医院最近资金紧张,快要发不出工资了,所以才跟你商量的。”
“哄谁呢?你们医院会发不出工资?我还听子玲说你们要成立一个什么慈善基金会呢!你们方院长该不会是看到我许氏地产陷入窘境要落井下石吧?”
许老板是明白人,他料定方院长是个势利小人。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是立了军令状的,
你得配合我把这件事做顺当了。”梁副院长板着脸一字一句地回应道。
“老梁,你不是不知道许氏地产目前的困境。商务住的风波好容易平息,那帮搅事的又给我出难题。今天这个举报,明天那个投诉的。公司现在最缺的就是流动资金,现在你们医院不仅不雪中送炭,还给我来这么一出。咱可是合作方啊!”
许老板急了,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不少。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放血这事简直比刚才给他戴绿帽子还难受。他毫不隐晦地表明了自己的处境,乞求梁副院长能帮他说话。对他来说,在利益面前什么都可以出卖,包括做人的尊严。
“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这方院长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这件事明摆着就是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自己打辞职报告离开医院。许老板,咱俩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理解万岁啊!”
梁副院长重新打开电视机切换到财经频道,关注着市场热点动态消息,似乎在为自己找条后路。
“是啊!理解万岁。你也看到电视新闻了,现在房地产生意都不好做啊!银行贷不出款,资金又无法回笼,真的不容易啊!你能不能跟方院长说说,让他体谅我一下?就看在老吕之前帮过他忙的份上吧!这垫付款的事能不能按合同办?”
梁副院长见他言辞恳切,也不想再难为他。
“行吧!大不了,我这项上的人头交给他处理。也罢!我也不想在他底下再受这鸟气了,赶明儿我便打辞职报告。”
梁副院长摆出一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慷慨样,无限悲愤地向许老板表明自己的真心。
“这不至于吧?为了这事开除你没理由啊!你放心,我让老吕在方院长面前帮你说好话。”
此时两人早已冰释前嫌,友谊的小船在一路颠簸中又回到了正轨上。
“不用了!吕处长也不容易。”随着一声叹气,气氛再次回到了尴尬状态。
许老板很清楚自从家里出现这一连串的风波后,吕处长在卫健委的地位已不保。局里许多重要的会议也不让她出面主持了,这摆明了是卸了她的实权。一向争胜好强的吕处长为此找领导理论,对方给她的答复是现在的用人制度是不唯政绩唯年龄。你吕处长已过半百,得主动让贤啊!言下之意就是你老吕同志得靠边站!
现在许老板提出让过了气的吕处长做通方院长工作,这事你能信吗?反正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