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此刻吧。
此刻她突然很想将所有都交给他，想要什么都不去想，把脑子里那盘错综复杂的棋盘清空，然后狠狠地钻进他怀里什么都不去想睡上个三天三夜。
她说:“爸爸一直不喜欢莫司言。”
他和她背对背靠着，一个面着冰冷的墓碑，一个看着遥遥不知终点的远方。
“爸爸说生意人是最该提防着的。”
以前颜璐只当所有做买卖的都是生意人，比如卖包子的老板娘亦或者是街边摆摊的小贩。
直至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了爸爸口中所谓的生意人指的是莫司言。
“爸爸可能早就察觉到了莫司言不是好人吧，而我是在莫司言撕下那张人皮以后才知道的。”
颜璐无奈地叹息一声，似乎在感叹自己以前的愚蠢。
傅千烆俯身给颜兴上香，听着颜璐向他敞开心扉，他此时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心里，可他害怕吓到她，他怕自己的过分热情会让她不知所措地再一次缩回壳里，而下一次的敞开心房将会是遥遥无期。
“我真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毕竟大脑不是人脑，它存在着欺骗性，会把真实的记忆扭曲成你能接受的样子。但是目前已知的是莫司言贩毒、走私军火、贩卖人口、豢养杀手。”
颜璐仿佛把这些当做稀疏平常的小事，说话时连声线都没有起伏。
她又说:“我的记忆里有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莫司言撕破人皮以后将我囚禁在地下室，让我看着他处决叛徒，让我看着一个完整的人是怎么被肢解的，然后他默默地欣赏我的反应。”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掩盖住了多少恐惧到绝望的过往。
傅千烆心脏一紧，看着面前墓碑上的照片，他恨不得现在和岳父一块去撕了莫司言那孙子。
可是颜璐太平静了，平静到好似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大概是不正常的，在那个时候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在惊慌失措到接受现实再到向现实妥协真的只需要几步而已。”
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颜璐想的是该如何活下去，该如何让莫司言不会觉得自己无用可弃。
大概是长期不断地揣测莫司言的心思，她渐渐地能把他心思猜中三成，而这三成足够她保命了。
她逼着自己关闭常人拥有的情感通道，让自己的心脏变得麻木，让她尽量用莫司言的思维去对待人和物。
然后她做到了。
她面不改色地看完了人被肢解的全过程，平静地接受了莫司言偶尔给她安排的“杀人”训练，在日复一日的模仿莫司言中她慢慢地开始麻木。
她变成和莫司言一样的人了，但是道德底线告诉她不可以。
她就像一个悬崖边上的人，她想伸手抓住树枝，可却与树枝失之交臂坠落深渊。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颜璐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傅千烆的背上，企图以此让自己的心静一点，获取某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
她仿佛梦呓喃喃道:“傅千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错了事情，我希望你能够亲手逮捕我，让我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