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地上跪着的淘贵人,她此时似乎知道自己的命运,痴痴的坐在那里,脸上毫无表情,一滴滴的泪顺着脸颊流下。忽然间,我心里却有种同情,也许她被人利用了,或者真的是有人要害她吧!
此时,淑妃则是跪到地上,高呼:“请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其他嫔妃一见,忙跪与地上附和着。
朴兰璟冷哼了一声,直走到龙椅上坐了下来,“来人,将淘贵人贬为庶民,打入冷宫,赐三尺白绫。”他手猛然拍在椅子扶手上,空洞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了一下。
我一听,深知朴兰璟是动了杀心。这样一来,淘贵人定然是必死无疑。我望了一眼在场跪着的所有嫔妃,脸上的神色各异,可是我却在淑妃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满意的笑容。难道,则是淑妃部的局?
殿中忽然静了下来,一直不语的淘贵人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抬眼望着朴兰璟,“皇上,臣妾对皇上你的心意你难道不知道么?怎么能由一封信便断定了臣妾的罪呢?臣妾若是说没有,皇上你相信么?”
朴兰璟听了她的话猛然一震,我心里更是一震刺痛,他转过头来望向我,眼内满是愧疚。我毅然不自觉的望向他,泪水无声无息的低落下来。我苦笑了一下,转过头去不再与他对视。朴兰璟,就是朴兰璟,永远不可能是璟少。
淑妃许是有些着急了,站起来便走到那淘贵人面前给了她一巴掌,“不守妇道的贱人,还敢在这里哭诉。淘贵人,皇上念在与你的情份上给你留个全尸,你莫要太高看了自己。”
此时淘贵人仿佛才明白过来一般,自己如今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定然是有人陷害,她缓缓的仰起头,嘴角轻笑,“我真傻,竟然没有看透你们早已恨我入骨。”
淑妃见她这样,对着殿外呼喊了一声,“来人啊,还不快吧这贱人拉出去,在此岂不是闹腾的厉害?”
我愣愣的望着淑妃,这样的她还是头一次见。正有些疑惑,却听见门外一声传报过来。“太后娘娘驾到……”
殿门外突然走入两个不大的宫女,身穿粉色宫衣,静立两旁且微微低垂着首。紧跟着便是两个内侍走入,蓝色的太监服,头也微微低着。在最后方才是一身紫色锦衣的刘氏走进来,她步子不大,走的很是缓慢。
朴兰璟见自己的母后进来,从椅子上站起身走了过去,“儿臣见过母后。”
刘氏一来,殿中顿时静了下来,淘贵人一瞧更是面色一喜。刘氏望了一眼朴兰璟,又望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淘贵人,最后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嫔妃。
淑妃见刘氏来到这里,脸上的神色变了一变。紧跟着便带领其余嫔妃向着刘氏行礼,“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福体安康。”
刘氏应了一声,然后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我悠闲坐着,四姐毅然也安坐着。慕容家的女儿,如今岂是来跪她的?她脸上神色虽然有些不悦,可是却也没说什么。当做没看见我们一般直直走到台阶之上,身后跟随而来的宫女内侍忙搬过来一把椅子,稳稳的放在了朴兰璟刚刚坐的椅子之旁。
大厅中忽然的安静让所有人都缓缓的将目光定格在高高在上的刘氏身上,殿中一时间竟然静的只有一声声空洞的敲击声。听见响动,目光又望向了在敲桌子的我,愣愣的看着我带着护甲的手指一下下的敲击在桌面上。
刘氏望着我,笑了笑,然而眼中却根本看不见笑意。“皇后,今夜原本佳节,你又何必带着后宫不守规矩的嫔妃将这里闹腾的鸡飞狗跳呢?”她的目光中的恨意毫不掩饰,即使当着朴兰璟的面依旧是显露无疑。
我坦然的笑了笑,缓缓的抬起头,“这话您老就说错了,第一,并非是我带人来闹事。第二,我身为皇后,执掌后宫自然要按照宫中规矩办事。第三,淘贵人不守妇道淫乱后宫我原本是不知晓,可是她派遣刺客去刺杀我这仇我就不能不报。我是一朝之后,岂能容许一小小的贵人在我面前放肆。”
刘氏听我一言,竟然脸色也随着变了变,“那你意思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我轻笑一声,抬眼望了望她,“您老原本今夜身体不适,如今却来趟这浑水岂不是自寻烦恼?她的罪并不是我定的,是你的好儿子定的。你要怪罪……不如直接去跟你的皇儿说,莫要在这里跟我絮叨。”我向来对刘氏没有好感,见她今夜又来挑衅那就休怪我无情。原是很同情淘贵人,如今却被她消磨的连半分同情都不剩下。
果然,听我说话的口气如此不敬,跪在地上的嫔妃也偷偷的打量起我来。我许是一朝之后,可是面对的确是当今圣上的生母,是太后之尊。我如此,岂是简简单单的给了刘氏一巴掌,同时也顺带着博了朴兰璟的面子。历来的皇后,无论如何都不敢得罪皇上,许我是第一人。
淘贵人原本以为太后能保住她的性命,能替她洗清冤屈,如今一看原本中立的我也开始站在了淑妃一边。她自然晓得我不喜管事,且身怀六甲便不愿多杀生。贤妃之事,虽然我做的密不透风,可是难免有人会知道。既然这样,她原本就没将我当做最大的敌人。一个受宠异常的皇后,身系国家安危的皇后,岂是会费劲心思和这样一个小贵人为难?
淑妃见太后脸色越来越难看,自然知道太后是在暗中生气。殿中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只是这次却没人敢轻易的开口。
如此一来,朴兰璟却轻咳了一声,对着淑妃道:“淑妃,这件事你处理吧!”
淑妃顿时脸色都变了,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后,她一届小小妃嫔究竟该如何是好。于是,她偷偷的望了太后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我,深吸一口气道:“来人,将淘贵人打入冷宫,赐三尺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