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依听他这样说则是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一摊,“干粮呢?总不能让我家小姐饿着吧!”
孟少凡抬眼看了看她,随即道:“没有干粮,一会儿我去打两只兔子来。”
瑟依微微一笑,“出门连干粮都不带,一看就是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我看不用打野兔,刚刚来送信的鸽子就不错,要不我们烤着来吃怎么样?”
我看她似乎打定主意不让孟少凡下台,于是偷偷的伸手拉了拉她的裙角,示意她适可而止。这点,瑟依与瑟兮不同,瑟兮总是喜欢做一些让所有人都开心的事情,不会因为小孩子脾气而去随意碰触别人的底线。
果然,孟少凡剑眉微微一挑,目光如同一道利剑般在瑟依身上划过一道。庙中顿时感觉到有些寒冷,“我说会打野兔就无需你再多言,小心惹怒了我割了你的舌头。”
瑟依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再轻轻拉扯了她一下,“坐下,我腿麻。”
孟少凡望了我一眼,脸色微和。“我出去下,你们老实在这呆着。”说完,手里拿着剑,将那件原本在我身上披着的长袍随手扔到一边的供案之上便离开了。
瑟依身体有些发软的坐到我身边,转过头来用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我看,良久才道:“小姐,他是不是生气了?”
我点了点头,轻轻的按了按麻木的双腿。
“小姐,你说他该不会真的杀了我们吧!”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看来孟少凡吓到她了,至少让她心里留下了恐惧。虽然孟少凡看起来冷漠且带着点江湖血腥的味道,但是还算是一个少年侠俊,如此天骄之子自然不会说杀人就杀人。刚刚无非是被气急,且想要吓唬一下瑟依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于是我笑了笑,回答她:“不会。”
听我这样回答,瑟依算是松了口气。“我也就是说说,只不过生气而已。昨夜我们赶路被雨淋着,今天好不容易天晴了,他却接到一只信鸽。看完纸条直接就让我们向回走,那样岂不是昨夜白淋了雨,白遭罪了?”
向回走?难道他打算改变路线?或许宫里已经查出了我们的下落,如今正在四处追捕?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若是真的如此昨夜的雨应该早已把我们的痕迹冲的干干净净,宫里的人再厉害也不可能轻易判断出我们被谁掳走了。唯一的就是,他有事情又不能扔下我们不管,所以打算先将我们安置,然后等他事情办妥之后再带我们离开。
瑟依轻轻的敲击着我的腿,然后叹了口气,“小姐,奴婢想不明白,若是要赶路寻个马车岂不是很好?”
我笑了笑,瑟依果然是天真的可爱。马车一瞧便知是赶路,步行反而不易被察觉。我伸出手,将她的刘海轻轻扶开。那双漆黑的眼睛就那么愣愣的望着我,透着一份惊讶,带着一份认真的说:“小姐,你真美,怪不得皇上会对你那么好。”
听她如此说,我的笑容竟然僵硬在脸上。手无力的滑落下来,心里的疼痛一阵盖过一阵。见我如此,瑟依慌了神,一遍接着一遍的唤着“小姐”二字。可是如今,我却不想解释,只是开口吃力的说:“我一个人,静一静。”
瑟依不再说话而是站起了身子,“我去给小姐打些水喝。”说完离开了破庙,出门后顺带关上了门。
我静静的一个人靠在那破旧的柱子上,眼前不断的浮现出一张张的面孔。挣扎在这个无法突破的牢笼之中,我甚至有些筋疲力尽。如今,是离开了,可那冰冷的牢笼依旧困着我的孩子。容貌么?我的手指轻轻抚过脸颊,苦涩的笑了笑,若说美女他身为帝王身边怎么可能少的了?即使没有,只要一句话又何尝得不到?我与他,许正是那心里的一个结,只要一天不解开,他便一天不会放过我。
不知等了多久,门被推开了,孟少凡手里拎着两只野兔走了进来。犀利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微微皱了皱眉头,“那个丫头呢?怎么就剩下了你一个人?”
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地上的两只野兔发呆。那兔子全身上下都是一身的白毛,伤口没有一个,应该是直接被抓住并没有受伤。我抬眼望向他,见他一身浅蓝色的袍子没有一丝的灰尘,脚上一双锦布的鞋子上也没有沾上一点泥泞。昨夜刚下的雨,外面的地应该很潮湿才对。由此看,孟少凡的轻功岂不是很高?,
正想着,瑟依由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瓷碗,然而却刷洗的很是干净。里面装着满满的一碗清水,边走边笑着说:“小姐,这破庙还不算太糟糕,没想到厨房里还剩下几个完整的碗。”
“既然回来了就老实在这呆着,我去将这兔子处理下。”他拎起两只兔子就走,根本没在意瑟依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待到他走到门口瑟依才开口说:“后院有口井,井水还算清澈。”
孟少凡回过头望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便离开了。
我轻轻笑了笑,望着瑟依微微发呆的样子。这个丫头,此时应该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是孟少凡,不知是否会感觉到。
吃了两只烤的野兔我们便开始了赶路,走的是昨夜来时的那一条,因为下雨路面比较潮湿,走一段时间就要停下来休息。即使如此,我依旧感觉比昨天赶路要累。
还好孟少凡并没有打算把我们送回宫中,走到半路则是向北走,又走了一段路程竟然重新回到京城之中。一路尾随,孟少凡停在了一家酒楼面前,我抬头望了一眼,竟然是一家楚馆。心里顿时一寒,难道,他要将我们安置在这里?
我想,也许这地方就是他们在京城里的联络点吧!只是我不知道孟少凡究竟要去做什么事,如此来去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