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解,刘氏功夫那么高怎么可能会一夜苍老?而且,无声无息的更是让我感觉她有些盘算。越是安宁,将来越是有场恶斗。曾经刘氏能够一手遮天掌控后宫,如今她更是能与我一争高下。唯一不同便是我的身份,牵扯实在太多,多的让她都不得退让三分!
刘氏与我不和的事情宫内早已知道的清清楚楚,传言更是我害了刘氏。我虽未去见刘氏,但淑妃却常常探望。刘氏若是病薨的话,那刘氏外戚是必死无疑了。朴兰璟明明知道慕容家会做大,然而却根本不去阻止。
我正想着,淑妃却来了,从门外便传来了她的哭声。我皱了皱眉头,打好的日子里,哭个什么?见我眉头皱起,僩兮把怀中抱着的北儿递给身边的奶娘,然后忙走了过去,“淑妃娘娘,可是有伤心之事?为何哭的如此痛心?”
淑妃踏进门来,然后见我斜躺在贵妃塌上,眉头纠结正是一副不耐烦之色。如此她才擦拭了一下眼泪,走至我的身前欠了欠身子,“皇后娘娘,是臣妾不是,不该打扰娘娘。”她向来善于察言观色,如此还真的是练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我微微笑了笑,然后问了一句,“淑妃,前两日不是还好好的么?为何今日却哭起来了?可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困扰?”
淑妃听我如此一问,脸色顿时变了一变,眼角微微扫过此时屋中的人。我顺着望了一圈,屋内除我和四姐,淑妃,僩兮以外还有奶娘抱着北儿,红泪与青尘则是在一旁候着。我轻咳一声,然后吩咐道:“奶娘,抱着北儿下去。红泪青尘,门口守着。”
奶娘偷偷打量了淑妃一眼,然后便抱着北儿走了下去。红泪青尘向来比较懂事,虽然以前是监视我的眼线,如今却被僩兮紧紧的拿捏在手中。于是什么都不问,连看都不看一眼便退了下去。
淑妃见屋内的人都已经离开,此时才缓缓的开口道:“皇后娘娘,今日臣妾去看太后,偷听到刚刚诊脉而出的御医谈论,太后并非生病而是中毒。”她声音不大,但是却让我们听的清清楚楚。
我微微愣了一下,转而望向了僩兮,“可是有那种毒会如此折磨人?”
僩兮原本便知道刘氏中毒,可一直未说。听的我问才缓缓道出两个字“葬花……”,说着眼睛还瞟向了我的身侧。我知道,那里坐着的正是四姐。好奇之下望了四姐一眼,然而却在那美丽的脸孔上看见了一抹微笑。笑容很美,犹如不染凡尘的仙女。
四姐许是感觉到了我痴痴的目光,愣过神来道:“刘氏若是死了也并非对我们没有好处,如今后宫很是平静,各宫嫔妃也安守本分,留着刘氏早晚会引起祸端。”
我听四姐如此说,心里却有些害怕。引起祸端,这是何种的暗喻?
正要开口询问,淑妃却抢先一步道:“臣妾不这样认为。”
我望了她一眼,然后道:“僩兮,给淑妃上茶。”
淑妃坐到我对面的桌子边,然后僩兮便拿起桌上茶壶倒出一杯水月茶雾。“淑妃娘娘,您的意思可是太后在做戏?”
淑妃喝了一口僩兮倒出的茶,然后对着我道:“皇后娘娘,僩兮姑娘冰雪聪明,一下便说出了臣妾心里所想说的话。只是,臣妾认为太后中毒无非是想要至娘娘于死地,如此一番苦肉计的确是煞费苦心。若是中毒便可以伤及太后的话,那先皇的后宫如此多嫔妃都想先杀太后为快,为何却一个都未能得手?”
我听淑妃如此一说,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于是我缓缓的转过头,对着四姐道:“四姐,你认为该怎么看?”我端起面前小茶几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杯中的水月茶雾。此茶的确很是宜人,入口便香味浓郁,提神清脑。
四姐微微皱起了眉头,美丽的脸上不断闪烁变换着表情,最终望着淑妃问道:“刚刚你说朴兰硕的宫妃想要害太后,这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淑妃微微笑了笑,“其实后宫的老宫女都知道这件事,先皇登记六年,却未曾生出一儿半女,并非是后宫的女人自己做出的事情,而是太后暗中下手。凡是有人怀了身孕,便会被太后召见,结果总是过不了三月。如此一来,后宫嫔妃无一不怕太后暗中下黑手。怀有身孕一点风声都不敢透出,即使如此,依旧是会滑胎,一个孩子都保不住。”
我一听,似乎真的有些明白。怪不得以前的锦妃曾经告诉我一件事情,后宫最恐怖的地方不是龙亭宫,而是太后的长寿宫。太后刘氏若是害朴兰硕的子嗣倒也说的过去,可是玉贵人与李容华的孩子可是她的亲孙子,她为何也能下的去手?
见我不语,淑妃则是再也不敢多说半句。屋内顿时又安静下来,如此,我心头更是感觉烦乱。随手一丢便将手里的茶盏扔了出去,一声碎裂刺耳的响声过后心里却舒适了许多。“淑妃,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淑妃望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臣妾还未曾告诉过别人,因为臣妾知晓,后宫之中只有皇后是太后要除掉的人。然而皇后身份特殊,太后又不敢轻易下手。皇后动不了,那便会将目光定在臣妾的身上。”说着她站起身,走到我身前跪下,“皇后娘娘,臣妾求您保住臣妾的性命。”她微微低首,样子看起来实在可怜。
四姐站起身将淑妃拉了起来,缓缓的道:“淑妃,太后命不久矣且宫外即将打乱,她不会有时间来管理后宫的事情,如今你就做好你该做的就成。其余的,什么都不用管。”
听四姐这样说,我却有些疑惑了。宫外打乱,太后无暇分身,她怎么会知道?而且,看她说话似乎很有信心,难道太后的毒并不是“葬花”而是四姐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