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璟不以为意,“他们估计还手忙脚乱的,哪里比得上阁主脚程快。”
李清薇点头,压下心中那点慌乱。
江昱璟见李清薇神色还算平静,就犹豫着说出了杀手头子的出场费。
“因为上次杀王妈妈的那个杀手不靠谱,所以我这次是点名要阁主亲自出手的。”
李清薇眯起眼,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
江昱璟笑得格外讨好,还给李清薇按了按孕期水肿的小腿。
“他毕竟是阁主嘛,所以就算出手杀两个普通人,要价高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李清薇危险的目光射向江昱璟,江昱璟笑得更狗腿了。
“所以……娘子,我们还欠玲珑阁一千两银子……”
李清薇心下微松,一千两而已,这点钱她还是拿的出来的。
也就没心思和江昱璟吵这些了。
江昱璟见李清薇没有像以前一样训斥他蠢货之类的,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真的做对了。做到李清薇心坎上去了,她这么满意,才没有训斥自己的。
主院。
苏月婵正在和崔嬗上课,王妈妈突然闯进来让她一愣。
但见王妈妈火急火燎的神色,苏月婵也没有斥责她,而是看向同样焦急的王嬷嬷,以眼神相询。
王嬷嬷低垂着头,反而避开了苏月婵的疑问。
崔嬗左右看看,环顾室内,见留下的都算是苏月婵的关键心腹了,就催促王妈妈说出来意。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匆匆忙忙的怎么了?”
王妈妈一路跑来,崔嬗不急不慢的语调反倒让她心里更加没底,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姨娘……”
王妈妈眼圈通红,是真切的悲伤。
本来在原本的计划中,夫人和老爷说开之后,自己就算是彻底投在苏月婵门下了,有苏月婵护着,她和李清薇互相打擂台,自己的小命也就保住了。
可一夕之间,原本计划的好好的这些都变成泡沫,瞬间消散。
王妈妈本来只是灰白的头发,这时因为过度惊惧和悲伤,也变得雪白起来。
“是老爷……还有夫人……昨晚有贼子来府里,杀了他们。”
苏月婵听到这句话,一时间脑子里无法反应过来。
每个字分开都能理解,可连在一起就好像天书似的,怎么都没办法分出个条理来。
崔嬗也惊讶,大臣在自己府中遭遇暗杀,和家眷一起身亡?
崔嬗垂眼摩挲着手中棋子,想着该怎么和司如巽说这件事。
什么时候皇城的守备也这么低了?
竟然可以任凭刺客来去自如?
先是江玉绝遭遇刺杀,现在又是户部尚书遭遇刺杀身亡。
是边境吗?
崔嬗和江玉绝一样,出事最开始想到的都是边关。
苏月婵过了一盏茶时间,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她哭着往门口冲去,但崔嬗第一时间叫人拦住了苏月婵。
苏月婵悲痛的哭叫出声。
“让我回去!我要为娘亲治丧!”
崔嬗没有开口,只是跪坐在席垫上,任凭苏月婵哭。
苏月婵自己一个人哭了许久,把那股悲伤痛苦情绪发泄出来。
才稍稍冷静。
她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是尚书府亲生女儿这件事昭告天下,李远和王氏就死了。
所有的恨才起了个头,所有的爱在人死去那一刻放大到极致。
见苏月婵开始哽咽,没有一开始的疯魔样子。
崔嬗才站起来,走到苏月婵身边蹲下。
崔嬗揉着苏月婵的头,柔声安慰她。
“我知道你这时候很难受,哭吧,彻底哭完这一场,我们再好好分析。”
苏月婵伏倒在崔嬗怀里,放声大哭。
小书房的动静很快传到江玉绝耳朵里。
暗一上前在江玉绝身边小声汇报着。
“今日苏姨娘和崔夫人学习,不知什么缘故,突然哭了起来,动静很大,院子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江玉绝手中写字动作一顿,一滴墨水就滴漏在纸上,这张公文就算是废了。
江玉绝干脆放笔,细细询问。
“怎么回事?”
暗一来之前就调查好了一切,现在清楚明白的转述给江玉绝听。
“是李府的王妈妈进了小书房后,苏姨娘才哭的,具体原因属下也不知道。”
“我们只是守在院子外面保护苏姨娘,没有人留在屋子里。”
江玉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公文,让暗卫暗中保护苏月婵是因为去庄子上的那场刺杀,他怕到时候自己看护不及,就暗暗调了两个人守着苏月婵。
因为崔嬗日常会给苏月婵教书,避免崔嬗反感,他就没下令让人进屋里。
没想到现在会突然掉落这么一个特殊惊喜。
江玉绝想了又想,还是放下公务回了王府。
“备马。”
苏月婵情绪止住以后,水柳端着水盆来给她清洗妆容,王嬷嬷则是细细询问王妈妈经过,现在代王妈妈说出重点。
“主子,老爷和夫人都是睡梦中被人一刀割喉致死的。”
苏月婵求助的目光移向崔嬗。
崔嬗想了想,问苏月婵。
“你想让京兆府介入其中吗?”
苏月婵茫然。
“为什么要找京兆府?”
崔嬗解释。
“李尚书他们算是遭遇刺杀身亡,属于非正常死亡,当然可以上报京兆府,请京兆府查出真凶。”
苏月婵理不出头绪,下意识寻求崔嬗,期冀能得到一个完美答案。
“先生觉得我应该告诉京兆府吗?”
崔嬗摇头。
“你现在虽然有江玉绝爱妾的身份,可这件事无头无绪,与其寻求京兆府,不如直接找江玉绝,让他的暗卫帮你查出事实真相。”
苏月婵连连点头,她对崔嬗极度信任。
崔嬗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于是江玉绝回府,迎接他的就是一只泫然欲泣的苏月婵。
崔嬗已经打道回府,收拾齐整后递了进宫条子,求见皇后。
准备通过皇后,曲折的提醒司如巽注意安全。
“王爷……”
苏月婵哭了大半天,这时候是真的有些哭不出来了,只能睁着过度哭泣后红通通又热 烫烫的眼睛看着江玉绝。
江玉绝最受不了的就是苏月婵的兔子眼。
他解开披风,打横抱起苏月婵,让她坐在自己膝上。
“暗一和我说,王妈妈一来你就哭了,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