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嬗安慰着苏月婵,“既来之则安之,车到山前必有路的。”
苏月婵坐在火堆旁,总觉得崔嬗的安慰不是很走心。
“先生,你变了,你变得不像从前那样关心我了。”
崔嬗眨眨眼,看着苏月婵虽然心情不太好,但是精神很好的样子,无语了。
“我当然变了,是我在骑马观察方向,你只需要坐在马上就好了。”
“而且等一下休息完,你还可以坐在马上睡觉,我呢?”
苏月婵低头,抹眼泪。
“嘤嘤嘤,所以先生果然是嫌弃我累赘了吗?”
苏月婵试探着看崔嬗。
“先生你送我回去就不行吗?”
崔嬗看了看坐在她身边的小首领们,沉默了。、
苏月婵看了看坐在崔嬗身边的禁卫军小头领们,也发现自己好像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苏月婵尴尬的笑着。
“先生,我就是口误……口误……”
口误的苏月婵得到了烤饼子一份,她用力咬了咬,没咬动。
再用力一咬,苏月婵不自觉捂住嘴。
拿出饼子一看,原来她用力的把牙齿都磕出血来了。
崔嬗看完苏月婵全程脆皮的模样。
沉默。
沉默是今日的崔嬗。
崔嬗拿过苏月婵手里的饼子,撕掉苏月婵咬的那部分,又把自己饼递给了苏月婵。
苏月婵尝试性一咬,发现完全没有自己那个硬。
苏月婵不由惊喜的看向崔嬗。
“先生!……?”
苏月婵一看崔嬗,就发现崔嬗在吃她刚刚拿过自己的那个饼子。
崔嬗明白苏月婵的疑惑,她面不改色吃完自己手里的饼子。
“行军时候粮食都是定量的,你要是不吃就还给我。”
苏月婵艰难抉择了下,觉得自己饿一顿好像也没关系?
她犹豫着,双手捧着软饼子重新递到崔嬗面前。
崔嬗拿了块手帕包裹住,又塞进苏月婵怀里。
“正好,留着晚上当夜宵。”
“啊?”
苏月婵傻眼了。
“当夜宵?”
“什么意思?”
崔嬗拍拍苏月婵肩膀。
“当然是字面意思,一天只吃两顿,现在已经到了第二顿的时候了。”
娇弱的苏月婵第一次吃苦是李清薇虐待她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能去厨房里弄到点边角料之类的改善伙食。
第二次是李清薇想要杀她的时候,但那时候她只是苦心上,身体上受到的折磨还是没什么的。
苏月婵泪眼巴巴看着崔嬗。
这回她是真的想回去了。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
苏月婵深刻检讨自己做的错误决定。
然后在崔嬗把她扶上马后,光速靠着崔嬗睡着了。
崔嬗内心是无语的,是茫然的,是惊讶的,是颠覆认知的。
崔嬗揉了揉额头,对苏月婵无时无刻给她带来的惊喜都快要习惯了。
“全速出发!十日内赶到边关!”
“是!”
崔嬗带的这批人是都骑着马的禁卫军,一共三百人。
剩下的人手在后面押运着粮草。
带着这么多粮食,他们就是速度再快,还是要慢上急行军一倍时间的。
首先负重的畜生跑得就快不起来,加上这次出发的急,骡子和马,驴和牛混在一堆,速度更是变慢。
而崔嬗这么急速的想要赶往边关,是为了找到张掌柜留在边关的那批粮食。
这批粮食只有见到她本人才能拿出来,而且藏匿地点极其隐秘,崔嬗不得不走一遭。
苏月婵呼呼大睡,丝毫不知道自己先生头脑里忧虑的事情。
急行军五日,崔嬗终于发现苏月婵的不对劲。
“你白天也睡晚上也睡,一日里有十一个时辰都是在睡的,你不会觉得睡够了吗?”
苏月婵眨眨眼,长时间睡觉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反应极慢。
苏月婵抱紧自己的身子,犹豫着道:“可能是因为我发高烧的原因?”
崔嬗一惊,认真看苏月婵,但是完全没看到苏月婵发高烧时的脸色通红啊。
“你这是说真的还是在骗我?”
苏月婵晕晕乎乎。
“先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生病的事儿啊?”
崔嬗用手一探苏月婵额头,才发现的确是比平常高出些许温度,但这些天她和苏月婵一直在路上跑,白天消耗大吃的少,晚上直接睡了,还真是没发现苏月婵的异常。
崔嬗仔细观察苏月婵,才发现苏月婵眼中血丝密密麻麻的。
“你怎么生病也不知道说一声?”
苏月婵本来还能硬撑着的,但和崔嬗一说破,好像那股精气神也没了。
“不是在急行军吗?现在就是说了,先生能给我找到大夫吗?”
崔嬗沉默,突然肩膀上就一沉。
苏月婵靠在崔嬗身上借力,整个人软绵绵的。
“先生,没事,我多睡睡就好了。”
苏月婵笑了笑,凑近了看,崔嬗才发现苏月婵面色惨白,唇色也淡的几乎看不见。
崔嬗心里叹息一声,觉得自己把苏月婵带出来的举动真的是做错了。
她为什么就会想到把苏月婵带出来呢?
不止打乱她现在的计划,好像也打乱了苏月婵的计划。
崔嬗睁着眼,回忆着前情。
崔嬗磨着牙眯了眯眼,发现罪魁祸首都是苏月婵。
要不是苏月婵表现的很想江玉绝,而且自己说了要去边关,而且还有她之前和苏月婵吵架的事情……
各个事情叠加,加上江玉绝缺粮,她这一急,就做错决定了。
崔嬗心里9哀叹着,果然心急误事。
这不就做错事了吗?
为了苏月婵的身体着想,崔嬗硬生生在八天内赶到了边关。
她先去江玉绝大营,江玉绝震惊的看着崔嬗。
崔嬗扯了扯被风吹得发麻的脸,有生之年能看到一次江玉绝变脸,她这次来边关还真是没有来错。
江玉绝看着崔嬗,脚上快行几步。
“你怎么来了?”
崔嬗抬手,止住江玉绝的问题。
“调三千人给我,一人三马,随我去取粮食。”
江玉绝听到崔嬗这么问,也毫不犹豫,连原因都不问。
崔嬗要他怎么做,他就原样和亲兵吩咐,让亲兵按照崔嬗的吩咐做下去。
崔嬗骑马带人走的时候,像是想到什么,对着江玉绝眨了眨眼睛,连语气都软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