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绝阴沉沉的目光扫视向军医。
他很麻溜的起来。
后退。
背部碰到帘子。
赶紧转身出去。
密闭空间里重新剩下江玉绝和苏月婵。
“王爷,夜深了,我们还是睡觉吧。”
苏月婵打个哈欠,不想和江玉绝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
一见江玉绝,她就好困。
这种困很奇怪。
反正只要不看见江玉绝,她就什么事都没有,但一看见江玉绝,她就病发了。
江玉绝深吸一口气。
他忍。
要温柔,要耐心,要微笑。
“好,我们就寝吧。”
苏月婵默默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觉得此时的江玉绝有点可怕。
但这么可怕的江玉绝都没有对她发火。
苏月婵想:这一定是还没有到江玉绝的底线。
她可以再试探一下。
躺在床上即将进入梦乡前,苏月婵不自觉想着,试探到江玉绝的底线呢?
她又能怎么样?
苏月婵不知道。
她的心变了。
变得空洞又麻木。
这世界如何运转,江玉绝如何想的,真的还重要吗?
不知道。
睡觉……
第二天苏月婵是被外面士兵整队的声音吵醒的。
她睁开眼,没有看到本应出现的光线。‘
“玉郎?”
江玉绝已经醒来了。
他轻嗯一声。
苏月婵靠在他怀里。
两人什么话也没说。
过了大约三分之一盏茶的时间,江玉绝才起身。
苏月婵也跟着起身。
江玉绝观察着苏月婵。
他发现苏月婵不太喜欢说话了。
为什么呢》?
怎么会有人一下子就不想说话了啊?
江玉绝觉得苏月婵肯定是病了。
可军医说是苏月婵没有病。
那一定是中毒。
但昨晚军医也没有查出来。
江玉绝把这个顾虑深深压进心底。
现在最重要的是带着大军进城。
迎接属于他们的凯旋之旅。
苏月婵看着被人快速拆掉的营帐发呆。
崔嬗就晃悠着过来了。
“走吧,江玉绝都上马了。”
苏月婵嗯了声,跟在崔嬗身后默默的也上了马。
她的马术勉强算是娴熟吧。
这一路从边关疾驰回京城,起码路上没出现撞伤人的情况。
士兵/崔嬗/江玉绝:那是我们离得你很远。
崔嬗不知道苏月婵心里是这样评判自己的骑术的。
真的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啊。
她专门过来叫苏月婵,一个就是为了防止她骑马出问题,另外一个就是拉着她。
跟在江玉绝身边。
她们光明正大的去的边关,还守住了天龟关,这份功劳不大不小,总之是值得露个脸的。
崔嬗在心里算着这回她们回来之后,朝堂上的利益格局变化。
苏月婵心里毫无感觉。
她越来越游离这个世界了。
找不准自己的定位。
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那就有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吧。
苏月婵心里这样想着。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
日子总得过下去。
反正现在又不可能出家。
而且女子一辈子只能出家一次。
男子却有七次机会。
苏月婵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太不公平了。
说好了佛对众生平等的呢?
男女出家次数一点也不平等。
崔嬗没想到苏月婵竟然都想到出家这个份上了。
她是怎么想到的呢?
好像就是崔嬗说她有虚假的慧根的时候想到的。
嗯。
所以哪一天,她要是真的出家了。
先生一定要帮她背锅!
苏月婵在心里愉快的决定了这件事。
崔嬗不知道自己荣幸成为了苏月婵的背锅侠。
江玉绝余光看见苏月婵紧紧挨着崔嬗往前行进,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明明他打了胜仗回来。
怎么反而如此憋屈?
司如巽早在城门外等着江玉绝了。
江玉绝看到司如巽,远远的就下了马,牵着马向司如巽走来。
“臣参见皇上。”
司如巽没有让江玉绝真的跪下来,他用力扶住了江玉绝。
江玉绝感受到司如巽的力道,他抬起头。
君臣两个久久对视着。
确定彼此还如之前一般以后,司如巽大力的拍着江玉绝的肩膀。
“好啊!爱卿又为我庆国立一大功!”
江玉绝看着司如巽鬓边白了少许的头发,心里微动。
论岁数,司如巽和他差不多。
可现在,司如巽看上去比他老了有十岁。
江玉绝眼眸微动,恭敬的低下头,保持着对司如巽的臣子谦卑。
“都是皇上信臣。”
崔嬗默默打了个哈欠,围观这君臣两人的深情表演。
苏月婵没打哈欠。
她好像看懂了。
又好像没看懂。
嗯。多看看。
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具体怎么用得上呢?
不知道。
存着。
总有一天是能用得上的。
怀着这种心理,苏月婵看得很认真。
崔嬗打完哈欠一转眼,就看见她的傻徒儿目不转睛的看着江玉绝和司如巽互相表演的君臣情深,看得极其认真。
比得上她种地了。
崔嬗摸摸自己的小心脏。
不知道怎么说。
苏月婵种地都比她读书认真。
可能这个人骨子里就不适合念书吧?
崔嬗觉得自己有点受伤了。
于是她也不甘心默默无闻了。
她本来是只想把舞台让给江玉绝和司如巽的,但现在她不开心了。
她不开心就稍微捣点小乱吧。
怀着这种心理,崔嬗跨了一大步。
走了出来。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司如巽脸一僵,用眼神问着崔嬗:你出来干什么?
崔嬗很无辜的回视,表示自己就是出来行个礼。
司如巽磨了磨牙。
不相信崔嬗这么无辜。
苏月婵看她的先生也出去参加演戏了,顿时更认真,连心跳也加速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了崔嬗的加入,这场戏会更精彩呢!
崔嬗:“皇上,臣这段日子远在边关,乍然回京,见皇上苍老如老叟,不由感慨时光飞逝……”
司如巽的目光有点想杀人了。
崔嬗戳到他最痛心的地方了!
他青年白发!
太痛苦了!
司如巽痛苦,就说话不太客气了。
“比不得崔卿,带着禁军在外逍遥自在。”
崔嬗不要脸的把这句阴阳怪气的话当作夸奖。
“是臣要多谢皇上信任!”
“皇上,臣得多谢皇上,允许臣把战王妃带出京帮助战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