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抓着红色丝绸裙摆,一路向前堂走去。
主位上坐着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躯高大,棱角脸,眉下黑色的虎目透露着凌厉,即便是坐着,身上仍旧散发出一种久经沙场的惊人气势。
他身边的位置上是一个穿着墨绿色旗袍的女人,脸保养得很好,眼梢一颗深红色的痣尽显妩媚风情。
据说这曹氏原本只是个歌女,以独特动人的嗓音吸引到司大帅的注意,得以进入司家做妾,深受宠爱。
尤其在司大帅的正妻病故后,更是成为了司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裘淼淼缓步走来,礼貌地欠身道:“见过司大帅,雪姨。”
“好,时候差不多,别让宾客等急了。”
耳边,曹氏的嗓音清透明亮。
管家走来,向外吆喝一声,“吉时已到,拜堂!”
由于司大少无法下床,就连这拜堂也要司天赐代替。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裘淼淼强忍着厌恶,终于等到了进洞房。
虽然不知道那司大少究竟是什么样,但至少他在重病之下,无法向司天赐一样做出让人反感的事。
房间里很安静,在这热闹的气氛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裘淼淼听到一点动静都没有,索性扯下盖头,小心翼翼地向床榻靠近过去,想看看这便宜老公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
红色纱帘后面,一个男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碎发垂在额前,苍白的脸上尽显病态。
其实裘淼淼也想过,以自己的医术,是不是可以试试将这司大少治好。
毕竟是丈夫,到时候也好罩着她。
脚步逐渐靠近,她轻轻地掀起纱帘。
可就在她一只手刚探进去的时候,床上男人忽然睁眼,伸手一把将她抓住用力一扯,并把她压在身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裘淼淼完全来不及反应!
“小淼淼,我们又见面了!”
“怎……怎么是你?”
裘淼淼惊恐地睁圆双眼,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那半死不活的丈夫,竟然是欠她两个人情的楚霖?
看着面前这张俊脸上那熟悉的玩味笑容,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心底升起一丝异样,也不知是开心还是紧张。
“小淼淼,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可你不是叫……”
“我姓司,名楚霖。”
“……”
回想起他之前意味深长的说话,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可她却像是个白痴一样被这无赖耍得团团转!
裘淼淼顿时又羞又恼,当下就想拿针出来要给这个讨厌的家伙点教训!
她才刚想出手,手腕就被男人抓住,司楚霖弯起笑意,“小东西,还想用这些小伎俩对付我,当我是傻瓜吗?”
“你……”
双手被人擒住的不能动弹,裘淼淼脸颊涨的通红,刚想开口大骂。
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接着,仆人焦急的声音响起:“二少,这是大少的洞房,您,您这是要干嘛……”
“别,别管我,赶紧滚!大哥那个病秧子,既然让我代替接亲拜堂,我自然也要帮他帮到底,帮他洞!”
司天赐的声音含混不清,明显是喝醉了。
闻言,司楚霖目光一凛,立即翻下身,把裘淼淼一把拉起来坐好,自己重新躺回床上。
“喂……”
裘淼淼不明白这男人究竟装昏迷做什么,既然已经这样了,她只好配合。
“嘭”,门被推开。
司天赐拎着酒瓶摇摇晃晃的进来,看到一身红嫁衣的裘淼淼,再也不掩饰眼中的贪欲:“真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大哥不能和你洞房,别伤心,我这就替他和你,洞房!”
“滚!”
“哎呦?小美人脾气还挺倔,你放心,大哥到时候会感谢我的!”
司天赐眼神愈渐迷离,一步步靠近,抓住裘淼淼的肩膀,誓要今天办人办了。
裘淼淼一把将他推开,并向后退了两步,“你就不怕你大哥醒来?”
“醒来又能怎么样?让他看见正好,生米煮成熟饭,他又能怎样?”司天赐嚣张地笑着,丝毫不掩饰他的狼子野心。“这废物活不了几日了,到时候你一样是我的!整个司家都是我的!”
他嫌酒瓶太碍事,随手一丢,也不管碎了一地的瓶渣,疯了似的向她扑来。
裘淼淼被吓了一跳,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撞在床榻上,撞得她眼冒金星。
扑面而来的酒气,那张邪恶的脸无限放大,她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立即摸出银针,对准了男人的要害穴位。
这几针下去,包管这死男人不死,也要半残。
敢对本姑娘用强,活得不耐烦了!
然而,她才要动手,就听“咚”一声。
司天赐表情一僵张嘴,一点声音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向一侧倒下,下一刻彻底晕死过去。
只见司楚霖拎着一根小臂粗细的棍子,对着昏迷不醒的司天赐又来了几下,看被打的人仍然毫无反应,冷哼一声,“敢当面调戏我媳妇,找死!”
裘淼淼没好气地白了男人一眼,不悦地说道:“你差不多得了,早知会这样,干嘛要没病装病?”
早做什么去了?
要不是这个男人是病秧子,她仍然可以和奶嬷嬷在乡下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她也就不会被抓来冲喜。
司楚霖却对女人的事情不知情,他对自己这个小媳妇十分满意,便露出一副难言之隐的模样。
“哎,有些事,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