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发生的事情一丝一毫也没有传到楼上二人的耳中。
司楚霖新婚燕尔,佳人在怀,竟是破天荒地磨蹭了许久下床。
裘淼淼被他闹了一阵,就听见外面有丫鬟敲敲门道:“大少爷、大少奶奶,早膳已经备好了,请及早用膳。”
这是司楚霖的生母还在世的时候留下的规矩,早膳不过辰时,在辰时末的时候便有人提醒用膳,以劝导子孙奋发上进。
但二人清晨向来是早起,通常辰时未到便已经梳洗好下楼用膳了。
今日司楚霖缠她,闹了好一晌,如今来人,裘淼淼便有些不好意思,脸颊飞红,一扑手打在司楚霖肩上:“你这登徒子!”
司楚霖站起身来穿衣服,听见这话猛地回身,修长有力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颌,不容反抗地、强势地在她的唇瓣上重重一吮。
正在这时,门却被重重撞开,裘淼淼一惊,忙一把推开司楚霖。
司楚霖偷香不成,满脸不悦地看向门口,眉间隐隐有怒气盘旋:“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本少爷饶不了你!”
来人是司机小李,只见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撑着膝盖喘气,一面结结巴巴急声道:“大少爷,求您救救小娟罢!有老妈子看见二少爷将她强行拖进房里了!”
“什么!”司楚霖大惊,连忙披上衣服。
裘淼淼知道苏娟是司楚霖身边的老人,算是他生母留给他的心腹,自然是在他心中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司家上下都知道这二少爷司天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想到这里,裘淼淼赶紧从一旁扯过披风,便也跟在司楚霖身后下了楼。
司家每个门都有一把备用的钥匙,就拿在曹氏手里,司楚霖走出房门,径直便去了曹氏房中。
曹氏一向起得早,晨起后便跪在佛龛前念诵经文。
司楚霖门也没敲,直接一撞上去,大门洞开,屋里的丫鬟惊叫起来。
曹氏猛地回头看见司楚霖,顿时气得脸色发白:“你这混账东西!还有没有家法了……”
司楚霖不管这许多,径直大步行到曹氏身边的贴身丫鬟玉和面前,厉声道:“房门钥匙!”
玉和一双眼睛只偷偷觑着曹氏,司楚霖攥住她的衣襟猛一扯:“别磨磨唧唧的!”
司楚霖看着病弱,此时却好像是一个年轻的司大帅,散发出震慑人心的魄力。
玉和心里怕得很,司楚霖就像是来索命的模样,让她不由自主地便掏出了怀中的一串钥匙。
司楚霖一把接过,转身便离开了。
徒留曹氏在他身后干瞪眼:“反了天了!”
司楚霖走到门旁,忽地转过身来,指着曹氏道:“今日的事情,说出去都是司天赐惹出来的祸!要是我的丫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他好看!”
裘淼淼赶到门前,就只来得及看见司楚霖摔门走出来,她忙迎上去:“怎么样,拿到了吗?”
司楚霖一边大步流星往下走,一边扬起手中一串钥匙:“拿到了。”
走到楼下,小李已经等在门前了,一看见他们二人,连忙迎上前。
司楚霖一把旋开门锁,将门狠命一推,大门洞开,裘淼淼与小李二人忙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裘淼淼只来得及听见司天赐一声惊叫:“你们干什么!”
就看见他被司楚霖一把打倒在地。
她连忙走上前,看见苏娟衣衫破碎,满脸泪痕地蜷缩在床角,两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
小李见状,眼睛都红了,低低嘶吼一声:“小娟!”
苏娟恍若大梦初醒一般,抬起头来看见他,眼泪顿时像开闸一般,不住抽泣起来。
裘淼淼忙走上前,将披风披在苏娟身上,将苏娟环进怀里,低声安慰。
另一边司楚霖揪住司天赐就要打,却听的手下抓着的这个人一叠声叫唤起来:“等等等等,大哥你听我说一句么!”
司楚霖怒火中烧,拳头捏的死紧,却还是生生忍住,厉声道:“你还想说什么!”
司天赐嬉皮笑脸地凑近来,贴着他的耳朵道:
“我知道大哥为什么生气,不就是气我抢了大哥的东西么,都是自家兄弟,犯不着这般见外,因为一个丫鬟伤了和气,大哥想要,小弟我是绝对拱手相让。”
司楚霖额角青筋暴起,司天赐却还在好死不死道:“要是大哥不介意两个人一起,小弟我是极想和大哥一起好好玩玩的。”
“你这个混账!”司楚霖拳起拳落,狠狠砸在这个不成器的二弟的鼻梁上。
司天赐痛呼一声,摇摇晃晃站起来,抹掉缓缓滴落的鼻血,恼羞成怒。
“就为了这么一个千人骑万人踏得丫鬟,你就要打我?我爹我娘都没有打过我,你一个没娘的杂种,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裘淼淼在一旁温声安慰苏娟,听到这话,立马骂道:“司天赐,你就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司天赐一听到畜生二字,就想到今日司大帅骂他的那些话,顿时恼羞成怒道:“这里没有你这个贱女人说话的地方!”
这话让在场的几人,顿时变了神色。
“你骂谁贱人?”司楚霖晃了一下手腕,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司天赐,因着父亲的面子我没有说什么,你找面镜子照照你那个模样,有哪一点像我们司家的子弟?”
他又是一拳狠狠落在司天赐身上:“我在外面,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司楚霖的弟弟!丢人!”
正如司天赐自己所说,他一出生就是锦绣堆起来的,什么时候磕着碰着还要令曹氏心疼半晌,向来是有求必应,从来没有遇到过不顺心的事情。
司大帅即使再不喜欢这个小儿子的脾性,因为并不指望他继承司家,便也是任其发展,骂的不少,却也只在十分生气的情况下打过他。
今日司楚霖的拳头结结实实打在皮肉上,司天赐拼死反抗,却也不由地心惊这么个久病缠身的病人却还是有着超出他许多的力量。
打不过便服软,是司天赐的一贯策略。
“好大哥、好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这丫鬟你就算收进房里,小弟我也没有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