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前半夜过的是惊心动魄,但事情告一段落后,裘淼淼也不得不面对必须和司楚林同睡一张床的事实。
裘淼淼犹豫了半晌,见司楚林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咬牙上了床。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别人睡过同一张床了,一时间翻来覆去,只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本以为会一夜无眠,但裘淼淼辗转反侧了半天后还是睡着了,并且睡得意外的香。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陌生的木制房梁的时候,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唔~”她发出了舒服的喟叹,浑身暖洋洋的,她迷迷糊糊中还有些奇怪,前半夜分明还觉得冷,后半夜却忽然暖和了起来,像是抱住了什么火炉子一样。
裘淼淼正想直接坐起来伸个懒腰,手脚一动,顿时察觉她的姿势相当奇怪。
眼神慢慢下移,她顿时浑身僵硬起来,压根不敢乱动。
两个人的姿势,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像是一只八爪鱼一样,四肢都紧紧的缠在了司楚霖的身上,怪不得,昨天感觉暖洋洋的,原来是司楚霖的体温。
“你可别想着占我便宜,两床被褥,这就是我们的楚河汉界,谁也不许越界!”
她想起昨天自己义正严词的话语,就感觉脸颊上的温度在不断的上升,她的睡姿什么时候这么差劲了!
“啊,该死的。”她捂住自己的双颊,在心里暗骂。
司楚霖还紧闭着双眼,眼下略带青紫,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好。
裘淼淼动作的幅度都不敢太大,深怕惊醒了对方。
“……”她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裘淼淼小心翼翼地收回放在司楚林身上的手,又小心翼翼地挪开压着司楚林的脚,这姿势尴尬到了极点,她耳垂到现在都是红的。
裘淼淼起个床都是战战兢兢的,而另外一边可是热闹至极。
“真是世风日下,众目睽睽之下还敢裸露身体!”
“不知羞!”……
众人议论纷纷,原本这些秦楼楚馆的地方白天并不会这么热闹,但今天显然格外不同。
被围观的对象浑身赤裸地躺在地上,刺骨的寒意和喧闹的声音让男人在昏迷之中,也迷迷糊糊的烦躁了起来。
他眉头紧锁,终于睁开了眼睛,猩红的双眼满是狰狞之色,“吵什么吵!一个个的,都拉出去毙了!”
他还以为他是在大帅府里,并没有意识到周围的不对劲。
他猖狂的话,成功的引来了路人的嘲笑。
“哪里来的痴子?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帅呢?”
不少人直接笑了起来,只当是个疯了的乞丐。
司天赐环顾一周,看见路人脸上的嘲讽之色,感觉到身上凉嗖嗖的。
他低下头,看见了自己光溜溜的身体,脸色顿时青了。
是谁干的?
司天赐愤恨地想着,表情愈发狰狞,他伸手试图挡住自己的关键部位,但这一行为却引来了围观群众的嗤笑。
“看来这乞丐还知羞……”
“知羞在青楼门口裸露身体?怕不是没钱付账,才被小厮扒了衣服,扔了出去。”
各种声音听在司天赐的耳朵里面,他备感耻辱,作为司大帅的的儿子,他从来都是被捧着惯着,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
司天赐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他脸色铁青,一半是被冻出来的,一半是被气出来的。
他环顾四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暂时躲一躲,等他回了大帅府……
司天赐咬牙想着,等他回了大帅府,这些人都得死!还有那些个偷懒耍滑的侍从,一个都跑不了!
“知道我是谁吗?等我回去了一个个都要把你们治个死罪!”
他一边推开人群,一边狼狈不堪的呐喊,大家怎么可能会相信疯子的胡言乱语,一个个的都发出了耻笑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挂着红灯笼的门忽然开了,走出一个老鸨,那老鸨年纪虽然不小了,但依旧风韵犹存。
她捂着红唇,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眼神,但她看见司天赐时忽然就亮了。
“哎呦,哪里来的小伙子啊?身材倒是不错。”
“嗯……这脸嘛,也就马马虎虎吧。”
她绕着司天赐转了一圈,将司天赐像扫货物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司天赐被这待价而沽的视线刺得恼羞成怒,当即对着老鸨大喊大叫。
“你个老女人,知道我是谁吗?以为我是你青楼里面的小倌嘛?”
老鸨不屑的切了一声,还能是什么身份的?
无非就是一个疯子,样貌倒是还不错,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来人啊,把人给我拖进去,好好收拾打扮,今晚就是这位公子的拍卖夜了。”
这斯,定能大赚几千个铜钱。
老鸨三言两语,就定下了司天赐的命运。
听见这句话,司天赐暴躁的都想说瞎你狗眼,但直觉老鸨并没有开玩笑。
他青着脸转身离开,同时记下老鸨的脸。
准备先跑出去,再找老鸨算账。
老鸨一个冷眼,三四个小厮拖着司天赐就往里面走。
司天赐自然是拼命挣扎,但他的身体看似强壮,可也只是绣花枕头里面的一包草。
他晚上在这里冻了一夜,若不是太过羞耻,心里面强撑着一口气,说不定早就气的晕了过去。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可是司大帅的儿子!你们谁敢动我!”
“住手,给我住手,再拉我试试!我让我爹把你们都给毙了!”
老鸨笑着走了过去,冰凉细长的指甲搭在司天赐的脸上“小乞丐别浪费力气了,大帅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司天赐自以为是的警告只换来了众人的嘲弄。
“你是大帅的儿子,我还是总统的老爹呢!”
无论他多么心不甘情不愿,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身强力壮的小厮们,硬生生被拖了进去。
而另一边,裘淼淼呼吸都快要凝滞了,她轻手轻脚地从司楚霖身上爬了起来。
早晨的空气有些冰凉,不得不说司楚林还是很……不对我在想什么。
裘淼淼摇摇头,制止了自己发散的思绪,也把心中的异常给压了下去。
她顾不上礼仪,鬼使神差般地蹲在了床边。
她不敢靠得太近,呼吸也放轻了许多,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男人给吵醒。
而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司楚霖的脸上。